风必摧之,
但木若挺立陆中,风来更添其威;
堆若高耸岸头,流水更显其峻;
人若行在众前,必引万众瞩目!
至于日后之事,再做打算便可,哪有走一步看百步的道理。”
陆当家的语气越来越重,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军伍之人若是失了一身锐气,就如那老农没了钉耙,侠客没了刀剑,空有其表,只能贻笑大方。”
“可...”比嘴皮子,他是断断说不过父亲,但他还是想挣扎一番。
可陆当家却直接抬手打断:
“好了,此事不必多说,先随为父去赴宴,大军出征还要一段时间,你细细思量。”
说完,他径直站起身推门离去,留下陆云逸呆立原地,面露愁容。
陆当家离开正房,径直进入西厢房,
柳氏此刻正坐在床榻之上,面露焦急,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身走了过来,问道:
“如何?”她有些担心父子二人发生争执。
陆当家眉头紧皱,柳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道:
“逸儿尚且年幼,如今平安归来即可,作为长辈,我等不可过分苛刻。”
“如今我们还有一份家业,若是在军伍之上没有什么建树,
大不了重新习文,让他跟着你考个秀才,至少也能当个教书先生,
他性子跳脱,但还是懂事的,过分苛责不好。”
听着耳边的絮叨,陆当家眉宇之中闪过一丝无奈,捏了捏眉心:
“不是如你想得那般,此行他立了功,被封百户。”
啊?柳氏眼睛微微睁大,脸上随即绽放出笑容,轻轻推了推陆当家:
“为何不早说,害得我以为你们父子打起来了。”
“读书人怎可动手动脚?”
“好啦好啦,那你为何愁眉苦脸?”柳氏凑近一些询问,大大的眸子中洋溢着好奇。
“逸儿虽然读书一塌糊涂,但看得深远,有着不似这个年纪的成熟。
而且他十分忌惮永昌侯,还说...”
陆当家瞥了一眼柳氏,压低声音:“永昌侯行事乖张,可能会出事。”
“这与他有何关系?”柳氏觉得这个小子杞人忧天了。
陆当家叹息一声:“阎三曾与我说,陆云逸对于军伍一事天赋极强,
不论是军阵之法还是战阵厮杀,都是庆州卫的佼佼者,
更何况他天生机敏,在漠北从不迷失方向,
大军出征在即,不立功才是怪事,
所以他怕与永昌侯牵扯过深,日后受到牵连。
虽说是杞人忧天,但也不无道理,
吾师如今在太子府,若是永昌侯出了...”
柳氏眼睛中顿时迸发出夺目光芒,对于担忧浑然没听进去,只听他儿天赋异禀,定能立功!
见状,陆当家酝酿好的话也憋了回去,只落得一声叹息,不打算说了。
“我儿就是厉害。”
柳氏喜滋滋的模样让陆当家再次发出一声叹息,轻轻摆了摆手,不足为妇人道也。
....
天色渐暗,庆州内也逐渐安静下来,百姓匆匆赶回家中,
若是家中富足便能再食一饭,若是家中拘谨,那便早早歇息。
可对于庆州一些人来说,潇洒之事才刚刚开始。
因为庆州内有千户所,所以即便庆州不大,但依旧有青楼妓馆,夜晚便是最热闹的时候。
而对于在衙门中当差的大人,散值后也当饮上一些美酒,如此生活才算有趣。
一处高门大院前,陆云逸跟随父亲来到此处,
看着上方笔走龙蛇的‘刘府’二字,再一次觉得刘知州一定是贪了。
事实上,刘知州乃耕读世家,自元朝起就在朝为官,只是后期没落罢了。
如今大明新立,读书人很少,刘知州便又谋了一个做官的机会。
被下人领着进入府邸,陆云逸有些大开眼界,
庭院的中央一池清澈湖水,即便天气寒冷,依旧碧波荡漾,倒映着景致。
湖边,柳树依依,它们干枯的枝条垂入水中,随着水波轻轻摇曳。
更不用说那亭台楼阁与四处矗立的假山。
陆云逸本觉得自家宅院已是极好,但与之一比,捉襟见肘,上不得台面。
但陆当家却神情自若,在侍者的带领下款款而行,丝毫没有被周遭景色震慑。
很快,二人来到正厅,一位穿常服的老者站在门前,看到二人前来,干枯的老脸顿时挤在一起,堆出笑容,连连上前:
“陆老弟啊,你可算来了,让老夫苦等许久啊。”
“刘大人客气了,这是犬子陆云逸。”陆当家面色古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