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奸臣,我看你们才是奸臣!”
陆云逸就那么默默站在那里,脸色平稳,淡淡开口:
“此事有多大会多大,不取决于你我,而在于朝廷,在于陛下。
郑国公落难,朝堂对手展开攻讦,弹劾奏疏一日百封,
此刻处境已然岌岌可危,何必守着不放?”
丁先智忽然平静下来,看向陆云逸,悠悠开口:
“忠义生金玉,恶薄故蛆虫,本官尽忠之时,还没有大明朝呢。”
陆云逸沉默以对,乱世之人,几乎只对个人效忠,如此才可在乱世存活。
若逢国朝新立,国法与家法便开始相互扭打,怎么看都拧巴。
陆云逸深吸了一口气:
“君子之道,莫大乎以忠诚为天下倡,我所查之案只是军卒被杀一案,
至于别的事,我只是指挥佥事,无法插手。”
丁先智抓住木栏杆的手一点点松开,脸上出现了一些彷徨,
过了几息功夫,他才重新恢复平静,缓缓站起身返回杂草上坐下,声音平淡带着坦然:
“你问吧...”
.....
两刻钟后,陆云逸拿着小册子,双手背负于身后,默默地走出牢房。
等在门口的刘黑鹰与郭铨二人连忙上前,面露关切。
“怎么样?大人。”
郭城急匆匆发问,脸上带着焦急,有一种参与大事的激动感。
陆云逸脸色平静,看着愈发阴暗的天空,轻轻点头: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们去见长兴侯爷吧。”
郭铨顿时瞪大眼睛,脸上露出灿烂笑容:“他交代了?”
陆云逸点点头:“军卒被杀一事已经水落石出。”
二人眉头一皱都听出了其中意思,
但陆云逸并没有与他们过多解释,而是淡淡迈开步子,在地上那薄薄积雪上轻轻踩过,向着中军大帐而去。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一座简易军帐门前,外表与其他军帐一般无二。
只是在他们到来后军帐内响起脚步声,两名亲卫神情警惕地看着他们。
视线在三人身上扫过,神情一点点舒缓,其中一人朗声开口:
“所来何事?”
陆云逸拱了拱手开口道:“前军指挥佥事陆云逸,特来求见长兴侯爷。”
“侯爷正在议事,还请三位大人在此等候。”
陆云逸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迈动步子,站到一侧脸色平静,
刘黑鹰也连忙跟了过去。
倒是郭铨站在原地轻轻挠了挠头,凑近一些,拿手指了指指军帐,小声问道:
“怎么不让进啊,谁在里面?”
那两名亲卫小心瞥了一眼陆云逸,神情有些局促,但还是侧头小声说道:
“是定远侯爷来了。”
郭铨连忙瞪大眼睛,悄无声息地将脖子一缩,
脑海中浮现出一壮汉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畏惧,道了一声谢连忙跑到刘黑鹰一侧静静站定。
微微侧头小声说道:“双刀王来了。”
“双刀王?”刘黑鹰面露疑惑,对着陆云逸轻声开口:
“他说双刀王来了,是谁呀?”
“定远侯爷。”
刘黑鹰面露震惊,显得有些局促。
亲卫们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只过了大概一刻钟,便让三人进入其中。
进入军帐,映入眼帘的与蓝玉所在军帐大差不差,依旧是地图与沙盘,
只不过地图从域外变成了境内,有着一条条蓝线蔓延。
三人连忙挪开眸子,这一道道蓝线,是大军后勤补给以及调兵的各种路线,乃机密。
长兴侯耿炳文坐在上首,沙盘前站着一黑脸大汉,体形魁梧,脸色黝黑,见几人到来一双锐利眸子扫了过来,
让三人觉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不过很快便挪移开来,继续投向地图。
郭铨与刘黑鹰连忙低下头,陆云逸则神情平淡,静静站在下方,朗声说道:
“前军斥候指挥佥事陆云逸有要事禀告长兴侯爷。”
声音回荡,定远侯王弼眼神一凝,视线挪开地图,投向那年轻人,饶有兴趣地打量:
“你就是陆云逸啊,这大名我也听过好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