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沐将军只是年轻,哪里是二世,他的本领比我们丝毫不差,
洪武十一年,那时我与大将军共同追随沐将军讨伐朵甘诸酋和西番十八族,
那时沐将军堪堪年过三十,其战阵之道,深得已故宁河王与陛下之精髓,看得我感叹不已。
至于常茂,身怀开平王家学,本事倒是没学几分,嚣张跋扈的劲倒是丝毫不差,
听说在京中还有人叫他茂太爷?不知天高地厚。”
顿了顿,王弼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倒是可惜了开平王一身本领,不过好在有大将军能将开平王的战阵之道发扬光大。
我来时见到这左右营寨,竟产生了刹那恍惚,还以为重新回到了开平王帐下...”
大概是说到了陈年旧事,军帐内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长兴侯笑着点了点头:
“世人都传常徐乃我大明双璧,如今两位早早逝去,
却又出现了沐蓝二壁,有这二人一南一北,
就算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了,大明也南北无忧啊。”
王弼也面露感慨,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这些老家伙死得死伤的伤,也到时候退出了,
待到此战平定北元,军中一些事都要交给他们了,我看陛下的意思亦是如此。
只是不知....大将军对于常茂一事,有何想法,毕竟大将军是他舅舅。”
长兴侯耿炳文摇了摇头:“不知。”
“不知?”
耿炳文无奈一笑,又重重点了点头:
“就是不知,这段日子他忙碌的都是北征之事,
对于京中的往来公文即便是彻夜不眠也要尽速处理,
但对于那些信件...则置之不理,上次我去看时,已经积攒了不下百封。
那陆云逸在庆州查案一事,他定然知道,
但他...不阻拦、不赞同、不反对,看不清其心中所想。”
不知为何,定远侯王弼忽然生出了一次庆幸,感慨道:
“幸亏大将军不插手此事,要不然以大将军的性子,定然将此事闹得十分难堪。”
耿秉文不知想到了什么趣事大声一笑:
“哈哈哈,常茂一事就不再纠缠了,有太子殿下在,这爵位跑不了,至多便宜那常升了。”
“如此甚好,这肉再怎么烂也要烂在一锅里,不能便宜了旁人。”
.....
离开中央军帐的陆云逸,一脸凝重地返回前军斥候营地,
进入军帐后,他不作言语,而是就那么默默坐在那里,
引得刘黑鹰与郭铨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刘黑鹰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云儿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陆云逸脸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
“有些事不上称没四两重,上称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勾结外敌贩卖粮草这事儿竟然拿上了台面,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只是如今牵扯颇多,我还没想明白,两位侯爷对中千户所那些人会如何处置?”
刘黑鹰不禁打了个哆嗦,千余人的大案,对于庆州来说,足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但郭铨却对此不以为意,他在京城见过的阵仗要比这大许多,只是耸了耸肩:
“大人,我想您是多虑了,不过千余人而已,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大不了尽数杀了便是。”
“说得轻巧,如今是在打仗,杀人先不说士气如何,这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
刘黑鹰勃然大怒,伸出胳膊怼了怼郭铨。
郭铨这才默不作声,毕竟刘黑鹰现在升官了,是他上官的上官...
陆云逸眉头紧皱,面露深思,
不多时他抬起头看向郭铨吩咐道:
“你现在就去大狱,若是丁先智已经死了,那就将此事如实禀报给长兴侯爷,
若是丁先智没死...那就等明日再去查看,
他什么时候死,你什么时候去禀告侯爷。”
郭铨愣了愣神,眼睛轻轻眨动,不一会儿就想明白了,连忙发出惊呼:
“有人要杀他?”
陆云逸缓缓摇头:“是自尽,到了如今这一地步,再查下去牵扯的人就太多了,
长兴侯也有到此为止的意思,所以他必须死,快去。”
郭铨为之一振又想明白了一些事,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大人,我现在就去。”
待到郭铨走后,刘黑鹰凑近了一些: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那几百万两银子去向何方...我们还没查呢。”
陆云逸坐在桌案旁,轻轻抬起脑袋一侧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