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陆云逸觉得荒唐至极,再一次对草原衰弱有了深刻了解。
他甚至在脑海中想出了专门针对北元王庭这一情形的战法,
只需要万余大部坠在后面,追而不打,
北元王庭自然分崩离析,实力大减,
他曾做过精准推算,只要能持续追击二十日,就能损耗掉所有草原百姓牧民的粮草与饮水,
到那时留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是归降大明,二是奋起反击,从草原权贵手中夺得食物。
陆云逸更倾向于第一种,这些日子以来,
北元王庭中乱象频出,但那些百姓牧民非但没有反迹,
反而那些虔诚信教的人越来越多,
认为这是前世之罪,需要今生来还...
见到这一幕,陆云逸也熄灭了兴风作浪的打算,就那么静静等着大军回信。
终于,在第八日,
刘黑鹰兴冲冲地冲进陆云逸所在军帐,脸色凝重,眼神激动!
他进入军帐后,径直将帷幕拉下,快步奔走于陆云逸桌前,压低声音说道:
“云儿哥,来信了!”
陆云逸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飞速扫向四周后便伸出手:“拿来。”
刘黑鹰从怀中拿出信件,是一个被反复折叠的小圆筒,将信件交出去,他身形一闪便来到军帐之前,
轻轻掀开帷幕,露出一个小缝隙,小心翼翼地盯着来往行人,眼神中尽是警惕。
陆云逸利索地打开小圆筒,将信件展开,
又用最快的速度阅览一遍,记在心里,
没有多想,就将信件递向一旁的烛火,昏黄色的烛火开始燃烧,
陆云逸手指灵活不停地翻折纸张,试图用那不大的信纸包住烛火,
甚至一些火焰已经撩到了他的手指,但他毫不在乎,
当纸张尽数燃烧,刘黑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香灰气息,
便轻轻打开帷幕,来回扑腾了两下,径直返回桌案,面露期待!
“云儿哥,怎么样了?”
陆云逸压制住,心中激动:
“大军已出发七日,若不出意外的话,月底就会到达捕鱼儿海,前后差额不到一日!”
“这么快?”刘黑鹰瞪大眼睛,
他们前军斥候,一路搜寻从庆州到达捕鱼儿海需要大概十余日,
若是日夜不停,一人双马,四五日便能到达。
但这都是骑兵赶路的时间,庆州大军中有很大一部分步卒,
想要二十余日赶到捕鱼儿海,难于登天。
陆云逸面露激动想了想:“应当是我们的关于前哨站的提议被大将军所采用,
我们一路清查了北元王庭的暗探与斥候,
大军的粮草完全可以如在国内一般提前出发。
至于大部...只需要如在国内一般轻装疾行,唯一的桎梏便是军械运送,
不过有毛驴与骡马,也不是问题,”
“太好了!!!云儿哥,又立一大功。”
刘黑鹰不由得激动起来,年轻黝黑的脸庞上绽放出笑容,忍不住扣紧座椅扶手...
他已经能在脑海中想象,大军到来之时,北元王庭四处逃窜的狼狈场景了。
这些日子,王庭权贵对于百姓牧民的盘剥,他尽数看在眼里,
虽然是敌人,但看着那些百姓牧民鬼哭狼嚎,跪地乞求的模样,他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
他转而想到了什么,开口发问:
“云儿哥,地保奴的意思...还是让我们去抵挡大军?”
陆云逸收起脸上笑容,仔细思虑一番,伸出手轻轻点了点桌案上的文书:
“看看这些日子,地保奴让我们干了什么好事,
盘剥百姓,强行征兵,肆意敛财,还让我们主动与天保奴大部掀起纷争吸引注意。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分明是拿我们当做弃子来用。”
听到这话,刘黑鹰面露气愤,咬牙切齿说道:
“那天保奴更是过分,吩咐军卒去打劫四周的小部落,
每日都能带回大把牛羊,惹得那吴王朵儿只手下大将整日与武福六起冲突,
刚刚我回来时,他们又在营寨门口打起来了。
这些王八蛋....难怪越来越不中用。
如今此种行径,就连军卒们都有些心不在焉,军心难用。”
陆云逸点了点头,对于武福六的遭遇,他近些日子也有一些听闻,
因为早就与武福六告知了,他们二人可能会成为抵抗大军的弃子....
所以武福六对待其他军卒时毫不客气,往往率先大打出手,凭的就是王庭不会惩处他这位‘博尔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