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甲胄已沾满血水,带着肃杀,
最令人瞩目的是其战马两侧悬挂的两柄长刀!
双刀王,定远侯王弼!
王弼高身骑战马,目光凝实,身上杀意凛然,还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战阵厮杀的惨烈。
他的视线率在一地血污停留,又看向与北元王妃错身而站的陆云逸,
最后看向被百余人包围在其中的都指挥佥事俞通渊,脸色阴沉下来:
“俞通渊,你这是在作甚?”
定远侯王弼声音冷冽,
说话之时,身侧副将吕宝川眸光一闪,挥了挥手,其身后顿时冲出了两百余军卒,
马蹄阵阵,甲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刹那间就将俞通渊所部牢牢包围。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王帐处,再一次变得气氛紧张。
俞通渊面露愤怒,眼中有着不甘,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拱手:
“定远侯爷,陆云逸谎报军情,致使我部损伤军卒三千余,下官要将他就地问斩。”
王弼眉头微皱,冷哼一声:
“俞通渊,两万军卒兵分四路,
你碰上了王庭禁军,将其击溃便是,难不成你还想换一个对手?
你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怎么能说出如此幼稚之语?”
定远侯王弼黝黑的脸颊四处转动,看到了王帐周围的狼藉,再次冷笑,毫不客气:
“俞通渊,你想要建功立业,夺得功勋,
与王庭禁军厮杀岂不是恰到好处,
怎么,你又改变主意了?
还是你只想做那拾人牙慧之举?白捡便宜?”
定远侯王弼洪武十二年封侯,但从至正十六年就随军征战,
最先为今上宿卫,从属邓愈。
从至正十六年一直到洪武二十一年,一直未曾停止征战,是军中为数不多的老资历,
虽封爵较晚,但他乃大明天子所属,
加之邓愈一系与常遇春一系强强联合,行北征一事,乃如今大明军伍最大势力。
对待俞通渊这种后辈,平日里客客气气是给巢湖水军面子,
若是不客气,他们也说不得什么。
就如此时,俞通渊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眼中流露出愤怒,
未封爵的弊端在此刻显现得淋漓尽致,
平日里不论多么客气,但真正针锋相对之时,总是低人一头。
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愤怒,对于坏他好事的陆云逸,便越是怨恨。
深吸了一口气,俞通渊强行压下心中思绪,为自己辩解:
“还请定远侯息怒,并不是末将不敢战,
而是此人麾下军卒谎报军情,说北元王帐在中军西侧,但...现实却是在东侧。”
定远侯王弼面露玩味,眼睛微眯,声音冷冽:
“俞通渊,你的意思是...这王帐只能由你来攻破?不能由大将军率军攻破?”
说完这话之后,王弼嗤笑一声,看向身侧的吕宝川,略带轻佻地说道:
“合着是想抢功啊。”
俞通渊脸色一黑,脸颊微微抽搐,努力平复自身心绪,
因为愤怒,他现在说话都有些神志不清,以至于落下话柄。
定远侯没有再去看他,而是看向陆云逸,
脸颊的冷冽如冰川消融一般,带上了笑容,
“你来说说,为什么要杀这些军卒,在军中擅杀同僚,可是要斩首示众的。”
陆云逸抿了抿嘴唇,面露恭敬:
“回禀定远侯爷,大将军命我在此地守卫王帐,
俞都督到来后不由分说地污蔑下官,并且还要强闯王帐,
属下怀疑他要对北元王妃不利,多次劝阻无果后,这才挥刀守卫。”
陆云逸侧了侧身,将雍容华贵的北元王妃露了出来,
“此事王妃可以作证。”
北元王妃轻轻点头,面容平静,看向定远侯:
“阿日斯楞将军奉命守卫王帐,是这位大明将军想要本宫之性命。”
此话言简意赅,让俞通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王弼点了点头,旋即看向在一侧蓄势待发的前军斥候部,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你们这些军卒是怎么搞的,大将军的命令就这么置若罔闻,有奸人想要破坏国朝大计,为何不阻拦?”
陆云逸上前一步,面露恭敬,微微躬身:
“启禀定远侯爷,是我命军卒不得上前。”
“哼,为何?”
“我大明刚刚取得大胜,此地又是北元王帐所在,一侧有诸多俘虏,
若是让草原人见到我大明军卒自相残杀,
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大明才是那蛮夷之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