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
陆云逸给中军所有参将以上的将领都送了请帖。
此时此刻,蒋瓛身处营帐之中,听到外面喧闹,眼中眸光闪烁,
站起身来到营帐入口,伸出手指,轻轻掀开帘幕,
看到诸多君侯以及军中将领结伴而行,大笑着出营,
蒋瓛面无表情,但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复杂,
作为锦衣卫,他注定要特立独行,独来独往。
他回到床榻轻叹一口气,半躺在上面,
从被褥下拿出那一封鲜红请帖,左右翻看,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去。
事实上,自从那日他与陆云逸在前军斥候营寨中交锋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他不曾去过后军,而陆云逸来到中军之时,他也会故意躲避。
但他没想到,陆云逸还是送了他一封请帖。
蒋瓛咬着嘴唇面露思索,手掌又在被褥下摸索,
不多时,他手掌中又出现了一个用鲜红纸张包裹的红包,
这是他准备的喜钱,不多,只有十两,
相比于诸多军侯以及参军所赠,他这十两银子寒颤至极。
但蒋瓛左右翻看着红包,面露犹豫,
到了如今,他也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去。
就在这时,军帐外又传出了阵阵吵闹,
蒋瓛直起身,快步来到军帐入口侧头查看,
原来是大军中的一些参将结伴而行,手中大多都拿着请帖,神情畅快。
蒋瓛眉头微皱,面露不喜,虽说这些参军去参加大婚是看在诸多军候以及上官的面子上,
但...不论如何,这都代表着陆云逸声势已成,
尤其是军候的几位公子,都对陆云逸推崇有加,
这俨然是公侯二代们组成的一个新兴朋党。
蒋瓛的眸子一点点深邃,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去看一看,不过不是现在,
要等到迎亲队伍返回陆府,将要开席时再行前去。
就算是提前去,也是被孤立,徒增难堪。
想到这,他将掀起的帘幕放下,返回床榻,密目沉思。
蒋瓛军帐不远处,一个稍稍小一些的千里镜从小孔洞中探了出来,将蒋瓛多次偷看的行动收于眼底。
千里镜之后是略显苍老的陈景义,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轻哼一声,果然如大人所料,
蒋瓛性格孤僻,不合群,定然不会与军候将领们一同前去。
此时,陈景义所在军帐中有三名军卒或坐或站或爬,
大军中难求的千里镜此刻他们人手一个,正眯起眼睛,观察着三个方向的一切变化。
千里镜被特意打造成了古铜色,与军帐外围的布匹一个颜色,
只要不近距离仔细观察,这里就是一座背靠墙壁的普通军帐。
陈景义拿出纸笔将蒋瓛的行动记了下来,
而后将纸张撕扯下来,递了过去,吩咐道:
“送到营寨东侧战鼓旁第十五号军帐,放在门口的砖石下,小心一些。”
“是!”
其中一名军卒接过纸张,用轻薄的羊皮轻轻包裹缠绕,而后塞入嘴中,
若事情有所疏漏,他就会将羊皮留在嘴里,将信纸吞下。
军卒走到营帐入口,深吸了一口气,侧身一闪钻了出去,
军帐的入口紧邻墙壁,显得有些狭窄,但给人以安全感。
军卒侧身看了看四周,面无表情地整理头盔,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向着营寨东侧行去。
不多时,他来到了营寨东侧,
视线转动间他看到了那屹立在墙根的大鼓,而后一个一个帐篷数了过去。
很快他便找到了第十五帐篷,缓步来到军帐之前,
当他看到放在营寨入口的砖石后眉头一皱,故作挠痒,飞速将嘴里的纸团吐出,放入砖石之下。
做完这一切,他松了口气,如常离开。
不多时,一只手从军帐入口下方伸了出来,连带着砖石纸团一同拿走。
不多时,又有一名军卒神色如常地离开军帐。
庆州大营西侧一处帐篷中,
刘黑鹰眉头紧皱,背负着双手在其内来回走动,
军帐内还有四名军卒正伏案书写,其身侧已经有经过整理的诸多讯息。
包括庆州内接亲队伍的行程、陆府刘府的准备、军寨中军候将领出营的人数,以及军寨内因为军候将领离去造成的防御空档。
这时,军帐入口出现一抹身影,能看到他的身影快速弯腰,快速离去。
刘黑鹰快步来到帷幕一侧,待到人影彻底离去之后,便迅速弯腰,将那纸张拿了进来,快速打开查看。
[枕下有喜钱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