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鹰不禁张大嘴巴陷入震惊,连忙向前爬了爬,将脑袋伸出山崖,用千里镜仔细查看,
慢慢地,他发现了朵颜元帅营寨中的端倪。
眼前的营寨中虽然帐篷众多,像是被随意安放,没有章法,
但居高临下看去,能够看到由北向南,有那么一道直挺挺的道路,虽然不宽,但足够长,
足够战马积蓄冲势!
如此一来,便与云儿哥所说不谋而合,朵颜元帅在营寨中布置有陷阱!
刘黑鹰忽然有些着急,急匆匆说道:
“云儿哥,那咱们快去将此事告知武福六,可别让他掉入陷阱,白白死伤了弟兄们。”
陆云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过身掀了掀衣服,让微风灌入,而后看向天上的日头,
即使是在北疆,但八月的天气依旧炎热,
他拿过水囊狠狠地灌了两口,如此才说道:
“派弟兄们去告知就行了,咱们还是待在这不要动,你也别着急,武福六他们不会上当的。”
听他这么一说,刘黑鹰安下心来,他擦了一把汗伸出手:
“云儿哥,给我喝一口,这天气太热了,还有..武福六为何不会上当?”
陆云逸笑了笑,将水囊递了过去,给他解释道:
“早些年我与你说过,战场之上分战术与战略,战术要为战略服务。
我们的战略是一次性打痛东北三王,
尽可能地消耗青壮,让他们臣服我朝,并不是要在战事中取得攻破营寨这等简单胜利。
所以,只要武福六与张玉牢记此行目的,
他们就不会去攻击营寨,而是会将营寨内的草原人一点点引出来,聚而歼之。”
刘黑鹰眨动眼睛,想了一会儿才面露恍然。
攻破营寨虽然是大胜,但所能杀伤军卒远远比不得战场之上,
说不得一攻入营寨,那些草原人就不攻自溃,跪地投降。
而且这右侧营寨位于高处,骑兵就算冲入营寨,速度也会遭到阻滞,
会被军帐栅栏,骏马军卒等等人阻截,徒增损伤,远不如在开阔之地厮杀来得痛快,
可以凭借长刀锋锐与甲胄坚硬,用最小代价换取敌军最大伤亡。
“我知道了云儿哥,朵颜元帅是错判了我们的战略,认为我们只是要打赢。”
陆云逸笑了起来:
“孺子可教矣!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派弟兄们去告知武福六和张玉,
利用他们右侧战场这个弱点,避实击虚、诱敌夹击,力争最大杀伤。”
在战场上,一处埋伏若是被敌军所知,那就不是强点而是弱点,
稍稍有经验的将领就会利用这种埋伏若即若离,来回牵扯,让人欲罢不能。
前军斥候部追寻的是最大杀伤,在此等情况下恰到好处,
可以不停地将敌军吸引至右侧,让那朵颜元帅认为骑兵要冲寨,
如此一来,一旦敌军有所放水,
到时前军斥候部一举杀回,轻而易举便能造成杀伤。
陆云逸之所以不着急去向大部,就是看到了在先前战场上,军卒几次辗转腾挪,用的就是此种方法,
甚至他还知道此等战法不是武福六所指挥,而是张玉所为。
武福六是猛将,向来大开大合,从来不会如此拐弯抹角,多费周章。
陆云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张玉不愧享有盛名,的确是个能打的,
他想了想吩咐道:“黑鹰啊,安排军卒在这里轮番守候,死死盯住惠宁王与朵颜元帅的军寨,
另外将我刚刚记录下来的军寨布置以及兵力布置一并送过去,
另外要告诉武福六与张玉,当我们不存在,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别让敌军发现端倪。”
说着,陆云逸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这是在这里一上午的所获。
记录了惠宁王与朵颜元帅所部的兵力分配、兵力布置、民夫粮草人数等等,
有了这本小册子,前军斥候部就是知己知彼,万万不可能输。
刘黑鹰接过册子,擦了擦额头汗水:
“云儿哥放心吧,我马上安排。
咱们先去阴凉地凉快凉快,这太热了,许成送的米糕真不错,云儿哥你也尝尝。”
“验过毒了没有你就吃。”
“放心吧云儿哥,都验过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在这翠绿的草地上来回蜿蜒,一点点蠕动向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