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上心。”
“说得是,白十一改改你的口快,省得先生总罚你抄书。”种彦崖靠在栏杆上,抓了把鱼食,顺手一抛,看着湖中鲤鱼争食。
白子兴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子孙,名门之后,学里的先生对他很是关心,奈何他对读书不感兴趣,作诗更是一窍不通,让人扼腕。
白子兴垮下肩膀,“哎,知道了。”
种彦崖不和他在一个班上读书,有些奇怪,这厮脸皮这么厚,怎么今日改了性。
蔡休和王逸却是偷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
蔡休一边笑,一边解释说,“他又被先生罚了,这次抄的是二十篇《礼记》,初一之前交。”
种彦崖侧过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他们聊到学里的事,李浔完全不了解,因此一直没有说话。
蔡休能够感受到,种彦崖和白子兴这种隐隐的孤立。
他哈哈笑着说,“据说是翻墙被学官当场抓到了,还是最严厉的诸学官,老先生气坏了,哈哈哈哈,白子兴,我就说你逃学归逃学,但选的地方真有问题。”
“下次我带你去摸摸门路,换个地方,准不会被逮到。”
“我跟李浔就是在逃学的一棵树上遇到的,”他摸了摸肚子,“这羊是不是能烤了啊,王二这厮到底什么时候来?”
“要不我们先烤着,反正烤熟也要一会,等王二过来刚好吃热乎的。”
他肩膀碰了碰李浔,“我们的调料呢,让他们见识见识。”
下人把李浔带来的几个罐子拿过来,李浔又问他们要了干净的刷子,油,还有几枚果子挤压成的汁。李浔模仿着上辈子看到烤肉的做法,拿刀划开羊肉,一层一层用刷子把混着油的调料,刷到羊身上。
这个步骤足有二十分钟,刷得很快,但李浔让肉腌了二十分钟才肯烤制。等待的时间,他又用另一罐调料,把另一头羊肉也处理好。
这期间,种彦崖若有所思地看着。
白子兴还冷着脸,就算闻到那些香料的气味,也只说了一句,“这味道怎么这么像药。”
王逸捧着脸,一眼不眨地看着李浔的动作,吸了吸鼻子。
点火。
木炭的火苗腾起。
转瞬间,原本还没觉得哪里特殊的羊肉,香气突然变得十分霸道,隔着十几米都能闻到香气,湖边的风吹拂着枝条。
这霸道的香气一下子扑了几人一脸。
“咕噜~~”
蔡休捂着肚子,这下他是真的饿了。
种彦崖倚在栏杆上,看过来。
白子兴和种彦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去看羊肉,但时不时喉咙滚动。
王逸捧着肚子,盯着在火中炽烤的羊肉,眼睛都不眨了,拼命往下咽口水。
渐渐,白子兴和种彦崖也不说话了。
吸了吸鼻子,盯着羊肉发呆。
两头羊在架子上翻滚,他们盯着李浔,看他时不时从罐子里取些料粉,又淋了一些之前处理好的葱叶水。
“好香的味道。”有人说。
“是啊,好香。”蔡休擦了擦口水。
他目不转睛看着羊肉,盘算着一会从哪切最好吃。
“之前可没见过这样的做法,王二说让我来尝,可没想到会这么香,幸好没有错过。”
女子的声音?
蔡休,种彦崖,王逸,白子兴四人才回过神。
来的人眉眼清丽,穿着鹅黄色外衫,搭配青色下裙,梳着同心髻,天气炎热,头上只戴了一根白玉花瓶簪,一把金十五首金竹叶钗点缀发间。
臂上戴着金缠钏,通身富贵,气貌神清。正是园子的主人,王二的新婚妻子,王少夫人。
在她身后,王二一身莲花纹青罗衫,戴着青玉冠,一身道人模样。
“表姐来了。”
蔡休挠挠头,给少夫人赔礼,“这羊正香着呢,弟弟嘴馋,一时间没注意姐姐过来……”
在女子身后,王二摸了摸鼻子,“是怪香的,隔着老远就闻到这香味。”
他看向李浔,“便是这位郎君做的?”
“蔡休,还不给我和你嫂子介绍一下。”
蔡休挺起胸,很是自得,正巧李浔也抬起头。
便是王少夫人已经成婚,也不禁感叹一声,“啊唷,好俊的小郎君。”
“他是李浔,是我兄弟,今年十七。”蔡休介绍着。
又给李浔介绍众人,“刚忘了说了,这是王二,这是我表姐,王少夫人,那个大高个是种彦崖,爱笑的是王逸,这个瞪你的是白子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