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路?
苏细薇蹙起眉心,这回心口合一地问了一句话:“二爷,你大哥该不会是给人骗了吧?”
刘修谊显然并不想这样议论兄长的是非,但花出去的钱实打实是自己的,也禁不住有几分担心,“应该…应该不会吧?”
“二爷,我是心疼你,不是心疼钱。”苏细薇抚了抚他的心口,道:“若真只是几个钱的事,我妇道人家,便也不管了。只是大哥他不事经营,一门心思读书,在跟人打交道的事上,心眼到底欠缺一些,这是咱们帮不到的。如今你生意刚刚起步,凡是都得靠家里头多帮衬,若是大哥真被人骗了,手里头的钱又花了出去,只怕伯父伯母也不高兴,届时将你一起责罚,你纵使顶天立地扛得住,我也非得担心坏了不可…”
刘修谊目光闪烁了一下,态度显然松动不少。苏细薇趁热打铁道:“二爷,虽然长兄如父,序齿尊卑不可僭越,但咱们做兄弟的,有些什么事也要互相督促互相劝阻才好呀。若是大哥的那个朋友当真靠得住,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有点什么问题,那最好还是早点发现,免得损失过重。这也要考试了,大哥今年又没考上,难免着急,万一被人趁火打劫,伤了心气,来年可要怎么再考呀?”
苏细薇看得出来,刘修谊原本就对他大哥做的事情不太赞同,这个钱也不算是借得甘心情愿,之所以没有反对,无非是乖顺惯了,不知道怎么拒绝,更没有理由拒绝。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无条件站在他这边、为他鼓舞士气,而且能给他一个合情合理拒绝大哥的理由的人。
苏细薇最擅长充当这种角色了。
刘修谊叹了口气,安抚地轻拍她肩头,道:“你放心,我知道了,我今个回去…倘使见到了大哥,便问问他这事。”
他虽表了态度,但苏细薇却犹觉不够。刘修谊语气不够坚决,按照他这个人的软耳根,质疑兄长这种事本来就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如果今天回去碰不到他大哥,这事基本就作罢,即便真是碰上了,只要对方多辩解或是斥责两句,他也多半会立刻泄气。
要是这一回受挫,苏细薇就不好再催他第二次,一方面有违她在刘修谊这边建立的缭弱菟丝子的形象,另一方面插手他家事多了总归让他心烦。苏细薇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刘修谊觉得她这儿是能解闷的地方,所以爱来。可如果解闷变成了郁闷,苏细薇再想化解可就难了。
有必要让他一击必中。
苏细薇眸光流转,端出十足的解语花模样,耳语依依:“虽说是越快越好,但二爷也不要心急,长子嘛,总是会要面子一些,咱们直接把事说穿了,只怕大哥也不高兴。二爷不妨先观望观望,等我像个万全些的办法,咱们再说。”
刘修谊迟疑道:“这种事还能如何万全?你不要太辛苦了,交给我就好了吧。”
真交给你我才是要辛苦了!苏细薇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表面上仍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语声轻柔,“二爷,你虽说做生意一点就通,但到底是一腔赤子之心,有些弯弯绕你不知道。我从小也是商门长大的,常见阿耶应酬往来,长安那边儿经商,二爷也看出来了,群狼争肉,勾心斗角的事情比扬州城多,我又是进过教坊司,许多事,我纵使没做过,也看得清楚些。”
刘修谊眉目柔和下来,抚了抚她的头发,道:“你放心,我不在乎你进过教坊司的事情。”
苏细薇轻轻点点头,重新依偎进他怀里,“二爷,我虽不会什么,却也想给你排忧解难,你只管忙好外头的事情,站稳脚跟,这些后宅里的事,我自会给你想办法,你少耗些心力。我只想看着你蒸蒸日上呢。”
女人向男人表忠心,通常有两种方法,一是告诉他,你是我唯一的指望。
二是告诉他,我一心为你。
第一种,虽然也有不少男人吃这套,但说得多了,抑或是感情淡了,总难免惹人心烦。第二种可就不一样了,不光是男人,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对这种话反感。
我对你一点要求都没有,我只想你好好的,我连自己都可以不管,我只想看你越来越好。
这样的解语花,贤内助,试问谁能拒绝?
刘修谊这样提防心弱的男人,就更是拒绝不了了,眉目间的神色像是化成一滩春水似的,十分怜惜地抚了抚苏细薇的额发,缓声哄着她道:“好,好,我知道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
哄完女人了,他脑子又短暂回来一点,犹犹豫豫地皱皱眉头,“可是我与大哥未曾分府,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你想出法子来之前,倘使他又同我周转银钱,我是给还是不给?”
“诶呀,倘使真再问到你了,你虽不能给,却也不好拒绝得太直接,否则话不久说僵了吗?”苏细薇脑筋一转,立刻就想到了妥善的法子:“如今入了冬,我记得家里头除了做生丝生意,还有百亩棉花来着,是也不是?”
刘修谊忙道:“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