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都会竭力厮杀。
这就是胡乱杀俘、杀降的恶劣后果!
面对图尔格的出招,背嵬军却变得克制起来,所有人即时后退数十步,留下一地踩踏模糊的血肉脚印。
不知有多少旗丁是被矛弩杀死,还是在死前经受了千人踩踏的痛苦折磨。
图尔格眼见背嵬军暂退心头一凝。
难道背嵬军看穿他心中死拼到底的想法,所以打算接受他们的投降,以此化解清兵的抵抗意志?
然而下一秒图尔格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看见一位熟悉的面孔走出队列。
此人脑袋光秃,面色颓废,脖子上挂着一串麻绳,一如那些运粮的奴隶。
绳索另一端牵在背嵬军兵卒手里。
“野猪皮们,还认得这人是谁吗!”
众人闻言定睛一看,这不是大清多罗武英郡王,先前委派的征南大将军爱新觉罗·阿济格嘛!
王爷被活捉之后居然没被背嵬军处死?
“王爷!是你吗!”镶白旗的旗丁大喊呼唤。
谁料阿济格义正言辞,“我是镶黑旗军爷的奴才,不是你野猪皮的王爷!”
旋即阿济格开始劝说旗丁投降,背嵬军老爷都是“大善人”,说不定心情一好就放过大半旗丁。
反之,顽固抵抗只有全员身死的悲惨下场!
图尔格与旗丁都傻了。
他们没想到贵为郡王的阿济格,居然比奴才还要奴才!
有些看不下去的巴牙喇开口呼喊,质问王爷为何会变成这样。
郡王难道忘记了爱新觉罗家族的自尊,忘记了大清一路走来的荣耀了吗!
阿济格其实并未忘记自尊和荣耀,也没完全疯掉,偶尔还能保持一定的清醒思考问题。
熊岳驿一战,他拼尽全力躲避“自己人”发射的红衣大炮弹,不知耗尽多少气力,几乎把这辈子的躲避技巧和求生能力都用光。
饶是陛下的大军一次次撞死在防线下,阿济格都没放弃活下去,没放下反击背嵬军的念头。
然而他看见了,看见一件惊人的事实——
数发红衣炮的实心弹撕裂了战旗周边的军帐,成百上千的背嵬军身穿单薄的布衣从地底爬出。
就像修炼血肉之术的邪魔唤醒古战场死去的英灵,为它们塑造血肉,勒令它们为自己而战。
一千人,两千人,三千人……阿济格都不记得自己看见多少人爬出来。
无数疑惑的答案终于有了解答——
他们为什么自愿半埋地底充当“人形地雷”?
他们为什么悍不畏死,屡次战死还能维持基本人数,新编“辅兵”为何拥有战力?
他们为什么凭借区区六千人就敢抵挡陛下的十余万大军?
他们为什么打完陛下主力,还有余裕一路进攻盖州、海州,乃至冲到辽阳郊外?
他们为什么偶尔穿些古今中外的奇怪服装?
他们为什么对八旗怀有滔天仇恨?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活人!
而是邪魔歪道使用“邪术”从古代、海外战场召唤过来的阴兵。
他们不怕疼痛,悍不畏死,甚至这支背嵬军都可能是十余年前战死萨尔浒的明军,怀着满腔怒火要毁灭满清的一切!
凡人是不可能打赢阴兵的,因为阴兵根本没有生死区分,只是一群拟人的血肉。
阿济格当时就顿悟了,也“傻”了。
或许是这些阴兵找到了“新玩法”,他顺势成为背嵬军的奴才,竭尽全力讨好背嵬军的主子爷。
哪怕背嵬军不喜欢他这般奴才做派,骂他应该有点自尊脸面,但他也要“舔”。
他经常听到副帅们说,阴兵将要席卷整个世界,要让大明燃烧,让天下燃烧!
他知道大清完了,大明也完了,甚至这个天下所有凡人都完了,所有人都会成为阴兵傀儡的奴隶……
但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尽可能讨好阴兵一天,就能促使那位“邪道”留他多活一天。
他更不想死后,被“邪道”做成这般只知死战的“傀儡”,永世为奴不知自我。
“阿济格!眼下这伙恶人要坏我背嵬军大计,你说该怎么做?”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阿济格把背嵬军常挂嘴边的诗歌复述出来。
“给我上!碾碎他们!”
军爷说着一边递给阿济格两把刀。
出击的命令一出,阿济格就像一头外出散步的哈士奇,握着刀向前狂奔,对着一名发愣的八旗兵脖颈就是一刀。
伴随一声惊恐的尖啸,阿济格顿觉一阵凛冽的阴风从身后袭来,本能地迅速脱离敌人,正巧躲过第二个披甲人突刺来的刀。
“!”脖颈受伤的敌人惊愕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