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又叫过来一名稍稍瘦弱的侍卫,这侍卫更年轻,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眼神特别凶狠,简直像狼一般。
他的父亲哥哥都在奉集堡大战中死了,他在城墙上拼杀,用牙齿活活咬死了一名女真战士。
辛明这些亲卫有一小半都参加过奉集堡大战,人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心态就会变化,只要不顾性命的拼过一次,人的的气势就会升华。没有这样经历的兵,不可以称之为精兵。
看台上的众官都默然,辛明手下有这么一群凶狠的兵,难怪连努尔哈赤都吃瘪了。
胡公公已经几次示意看台上的几位总兵动手,只是这几名总兵看辛明的亲卫如此厉害,哪敢发难,只是眼神躲闪。
胡公公不得已说道:“大人训练的兵固然厉害,只是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一碗水要端平,现在辽阳守军中对你怨气很大。”
辛明微笑道:“哪几位守军怨气大,请出来说话。”
胡家栋望向赵兴邦,这是他们昨天商量好的计划,赵兴邦没法子了,只好拈着胡须道:“去把辽阳守军中那些有怨言的军官叫过来。”
片刻功夫,从辽阳守军的队列中走过来十几名军官,都是千总、把总之类的。他们到看台前,道:“辛经略从辽东逃将李如桢那些人中,得了几百万两银子,却不给我们发饷,全都用在那些堡垒的新军上了!我们觉得不公平。”
辛明在看台上冷笑:“你们也配要兵饷?这兵饷是发给对女真人能战、敢战的兵士的,你是吗?”
一名千总喝道:“我们守卫辽阳也够辛苦了,也是在抗击女真人,凭什么不给我们发饷,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他振臂一呼,教场上的辽阳守军登时鼓噪起来。大明的兵丁就这德性,让他们对战努尔哈赤,他们不敢,但若说要兵饷,一个比一个起劲。
这名千总唰的拔出半截腰刀,威胁道:“大人若不给我们补齐兵饷,休想离开这教场。”他身边这些军官同时把刀子拔出半截。
这当然是事先安排好的剧情,无论辛明怎样回答,这些军官都要一拥而上,去杀辛明。
刘银锁眉头一皱,正好招呼卫兵上前护卫辛明。忽然,只听教场外马蹄隆隆,只见满桂率领两千骑兵疾驰而来。远远喝道:“谁敢对我家大人无礼?”
语声刚落,这群骑兵已经疾驰到近前。没有一丝犹豫,骑兵手中长刀已经落下,如同一排整齐的刀墙一般,借着马匹的冲击,急掠而过。嗖!刚才对辛明拔出半截腰刀的这名千总,人头已经被斩断,离开颈项,在地上翻滚好远,脖子里的血还在喷出。
看台上的众官都惊呆了,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行凶,这真是要造反了。
更可怕的一幕在后面,满桂身后的骑兵长刀纷纷落下,只见刚才还在抗议的那些军官纷纷身首分离,鲜血喷射,连惨叫声音都发不出,就变成了一地尸体。
高出等三位公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脸都吓白了,身体发颤,想要逃走也没力气。这也太凶了,光天化日的,十几条人命这就没了。
只见满桂下马,到辛明身前行礼道:“属下来晚了,敢对大人拔刀子的,不论是谁,决不放过。”身后数千骑兵忽然举起手中染血长刀,同时呼喝:“决不放过。”声音坚决有力,在教场上回荡,数万辽阳守军,无人敢撩其锋,都低下头沉默不语。
满桂把刀子插入刀鞘,冰冷冷的眼光杀气腾腾的扫过看台上的众人,没一个官敢和他眼神相对的,太凶了,太吓人了。
辛明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一句话,起身向众人抱拳,转身上马而走,只听蹄声隆隆,后面的亲卫步兵跟随在后,转眼间呼啸而去,都离开教场了。
高公公看着台下的尸体,颤声道:“杀了这么多人,说都不说一声就走啦?”
胡公公也颤声道:“这也太嚣张跋扈了,赵大人你也不管他么?”
赵兴邦微微叹气,他管的了吗?这个煞星,刚才幸好没让大队人马攻击,否则,现在就不只是地上这些尸首了。
韩公公看看地上尸首,兀自觉得心寒,颤声道:“赵大人,这回可怎么办才好。”
赵兴邦皱眉道:“在辽阳城中是没办法对付他了,不过”
过了几天,辛明接到沈阳贺世贤、尤世功送来的信,商议沈阳城外田地改革的事情。
辛明大喜,辽东土地改革只剩下沈阳和辽阳了,辽阳对赵兴邦这些人可以来硬的,对贺、尤二人则不行了,他们两个是有功之将。奉集堡大战要不是贺世贤带着五千兵,迂回到女真地盘上,烧了努尔哈赤的粮食,只怕现在整个奉集堡的人都做了努尔哈赤的刀下之鬼了。现在两人主动提出来,那就太好了。
辛明带着几名亲卫清晨出发,中午就到了沈阳了。贺、尤二人亲自出来迎接,将辛明迎入府中,却见大厅中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酒菜。
三人落座,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