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心中颇为焦虑但也只得强忍着那股冲动手指死死抠进充满腥臭气息的土壤中强迫自己不要有大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转眼便已是后半夜这些哨兵们却依旧如此张景宗不禁有些趴不住了,他眼珠乱转正欲说话只见这时不远处竟是打军营深处走出了个军官模样的柔然人。
张景宗不知晓此人姓甚名谁但却一眼看出对方是来巡夜的,不过他并不知晓此人正是受了豆代原的吩咐前来巡视。
理所当然的,哨兵们的议论并未继续维持多久便被这位巡夜到此的军官所打断了,不过说是巡夜却看得出来这位军官也并未真将自家王子殿下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走走过场很快就重新转身回到了军营深处,而随着他这么一掺和哨兵们夜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各自岗位哨台上。
果然不出张景宗所料分开后的柔然哨兵们很快便进入了精神的疲惫期,只是让张景宗哭笑不得的是这哨兵明明就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好死不死他每每又能够在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激灵醒过来,眼下甚至还开始原地跺起脚来了,看那样子分明是不会再睡去了。
见对方对自己的到来并未有太大意外,张景宗不由笑了笑,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位人物正好符合自己心目中对于那种人才的美好畅想。
眸若星辰,面如冠玉,称得上是仪表堂堂。
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要全面评价一个人的品味与涵养,外表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方面但却往往是最直接也最关键的。不过有一种人不论他的穿着打扮如何,哪怕是浑身污垢也足能令人不敢小觑,心生感叹敬佩,而此时坐在自己跟前的,这名被陶参唤作苏小哥的年轻人便无疑是其中之一。
张景宗屏退左右定定望着对方也不打扰,半晌过后见对方还无半点不适或是刻意造作不禁心中感叹嘴中脱口道:“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于张景宗而言此时他能够想到的,能够形容这位苏姓年轻人的话也只有这一句了。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正是自己这脱口一叹竟是让跟前这个苏姓年轻人第一次放下了手下书卷认真地抬头打量起了自己。
见此张景宗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竟是因为这句感叹,他并没有剽窃后世那位著名词人任何名句的意思不过是脱口感叹而已,眼见此景他心中也是略有几分尴尬,好在他可不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白了,当下按住心中的种种感叹他再次开口道:“苏兄,就是你教陶先生说的那番话?”
可而今的元魏呢?
其与南梁各拥半壁江山,山河并未统一就如此早的分封了实权国公王爷不但导致了这些人在经济和政治上都具有特权,在社会上占有高贵的地位,还让这些人利用特殊的政治地位和雄厚的资产从事工商业活动,获得巨额的利润!
他们在生活上奢侈淫靡,极其腐朽,由于这些宗室诸王和鲜卑勋贵是元魏朝堂上的核心集团,所以他们的活动在苏绰的眼里当真是直接决定了元魏政权的命运,此时朝堂政治的腐败不堪便与这个阶层腐朽糜烂有重要的关系。
而到了这个时候尴尬的局面便出现了,历代魏帝都不敢去触碰这个集团,因为他们一旦想要割除这个毒瘤就势必会影响到政局的不稳定,导致南梁趁虚而入,同时这些被触碰了利益的诸王勋贵则或是奋起反抗或是南逃萧梁,这样的例子在近二十年来是数不胜数让历代魏帝无从下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历代魏帝都不敢再去触碰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只能想着先消灭南梁再处理诸侯王们,可此时这个生活奢侈淫靡腐朽的利益集团早已是至上而下的腐蚀了大半个朝廷,使得魏廷彻底失去了南下灭梁统一华夏的实力。
以至于现如今宗室元叉乱政也无人敢问,只有外戚一族想要伺机颠覆,而这个时候无论是两派中谁占到了上风,那位年轻的魏帝都只能是任人操控。
行至戍堡早有军士奉命守在此地一应对照各赴宴者身份以防心怀不轨之人借机潜入,对此一众将校官吏皆习以为常。
自前番身为昔日怀荒军主之一的贺葛岚行刺失败后不仅戍堡内外加强了戒备,就连整个怀荒镇中的巡逻军士也多了起来,眼下仅仅是平日进出戍堡的例行检查罢了,倘若不出意外的话在镇将府外还理应有着一道更加细致严密的盘查。
过了大门进入怀荒镇真正的核心戍堡,众人的步伐不仅没有减缓反倒是更快了几分,不过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众将校官吏间虽泾渭分明但几乎所有的大小官吏均是无一例外跟随苟南一之后,与将校三分截然不同,这刚好同张景宗知晓的一样,在张宁不在场的情况下苟南一绝对是众官吏中当仁不让的领头羊。
众人步伐轻快一路上不时传来低低谈笑,很快便到达了镇将府,此时的镇将府外果真守卫起身出列半跪道:“末将在!”
“本将命你明日正午尽起风驰军一千五百骑随本将前往雁门,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