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阁楼之前,楼外守备森严,即便城头先前已是兵员短缺迫使张景宗不得不发布全城动员令可这里的十六名军士却未曾有过哪怕一刻离去,从昨夜到此时两班轮换昼夜不歇。
“军主!”
“恩,你们先下去吧。”见到这一幕张景宗没有显露出丝毫如释重负的神情,反倒是心情沉重走上前去发现三人均是受到致命伤已然没了声息,这让他心中愤怒不已!
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还想要杀掉自己并且还有着如此能量调走了戍堡城墙上的执夜军士,若非自己反应过快又更添麾下亲卫以命相搏,那自己不就憋屈的死在这里了吗?
想到这里张景宗沉声说道:“由本将备予棺木厚葬三人,家中若有亲人者分露田四十亩作为世业终身不还!”
“谢军主!”话音落下剩余的四名亲卫立时应声谢恩,眼中感动不已。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划破空气猛地擦破了那亲卫的脸颊扎在张景宗的跟前!
尾部的羽翼伴随着箭身剧烈颤抖,尖锐的箭头更是伴着丝丝血迹深深扎入了土地中,这突兀现身的危险让张景宗猛地一惊,有人想要杀自己!而且就在这戍堡之中!是蓄谋已久吗?是谁!
来不及多想随着箭矢划破静谧空气的刹那,那对诡异军卒已是不知在何时拔出了战刀向着张景宗冲了过来!寒光闪过,冷然刺骨,见此情景几名亲卫也端得是反应迅速身手不凡,仅仅片刻间也是拔刀迎战,铿锵之声立时打破了夜之宁静。
不过在这激战之中张景宗却微微弓下了身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呼吸轻一些,他知道那位箭手依旧在黑暗中不曾离去,这犹如芒刺在背的紧迫感逼迫着他不敢有丝毫大的动作。
反复的深呼吸中亲卫与军卒的厮杀怒吼声仿佛已是被缓缓抽离,张景宗的世界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举目扫过四周仍旧是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异响,好像刚才那一箭即便是卖光了于景这镇江府中所有的字画古玩也远远不够啊!
但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张景宗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只见他回过神来略是平稳心境后继续说道:“话虽如此但本将可是希望届时需要拿出的财物越少越好,毕竟你们也都知道本将这口袋可是比脸还干净!更别说千里迢迢送谁回到故土了!“
说着张景宗话锋一转笑指着其中一名身材并不魁梧却足够强壮的年轻校尉道:”那个步六宇,若是本将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虎贲卫应该是寿阳战梁军时招你入营的吧!啧啧,寿阳,那可是真远啊!你知道这沿途有多少关卡吗,那些守卒们可是一个比一个心狠!你别看我,反正我是打死不会去寿阳的!
再者说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独孤浑焕那小子回来不得找本将拼命?
要知道当初本将将然在场众人谁也没想到一向平易近人的军主大人会如此愤怒。
沉默与惊骇中唯有须卜鹿姑自己在短暂的愣神后才如同受了天大委屈般,胆颤心惊地开口道:“军主,末将末将可都是为了大局考虑啊,那些人本就不知好歹,咱们虽是披了一身甲可谁不是爹娘生的呢?也都有一众妻儿老小啊!凭什么咱们在城头上和那些柔然狗贼拼命,他们就能在下面坐着呢?
更何况现在也是柔然人太多了啊,咱们不到最后关头会让他们来顶上?白天咱们死了多少弟兄有抱怨过一句吗?自从我等跟随您后一不欺压百姓二不收刮镇民,柔然人来了也用不着他们第一个顶上!
可这些人怎么就这样呢,难道真要咱学着那于景和镇军拿刀压着他们挡箭挡刀才行?”
须卜鹿姑一边哀声说着一边愤愤叹气,身后一众将校听得此言虽是并未出声但那神情却已明白无误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见此张景宗不禁在胸中轻叹此时虽已是临近深夜寒气迫人可怀荒上下却是如白昼般明亮,无数火把照亮着军镇中的各个角落,哪怕身处在最偏僻的街道上不时也会有一队士卒巡视而过更别说正受调于各方的青壮男丁们。
不过张景宗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他一路无话直到行至戍堡之下才突然开口对着身后亲卫吩咐道:“招库狄云,须卜鹿姑,赵贵以及各军非当值校尉入堡!”
“诺!”身后亲卫此刻纵然是满腹疑惑但却不敢有丝毫耽搁立时转身便招呼起了不远处的几名士卒朝各处城头分散而去,见此张景宗点点头径直入了戍堡。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向往常一般回到房间而是第一次步入了位于戍堡的中央镇将府中。
自于景率军离镇至今虽已是过去两月有余可整个镇江府仍然干净明亮,显然这段时间以来奴仆们日日打扫并未放松,步入正厅巨大红漆柱陇门阀接连创造了西魏,北周,隋,唐四个朝代的地方!莫说是四万人来攻,哪怕是八万人恐怕也够呛,要是真被阿那瓌给破城了那不仅是未来的西魏没戏了,就是隋唐也只能跟着玩完,什么杨广李世民,你们的祖宗都死了还有你们?
张景宗相信这?他不信!
他知道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