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亮在太子爷那张和善可亲的稚嫩小脸上只看到个大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好在他和他们马家都没有做出错误选择,没有在这场商业浩劫中殒命,反而是越做越强。
虽说之前补缴了大把的银子,心疼得一家人都快要昏厥,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太子爷尽管行事武断,手法暴戾,可只要商贾们顺从听话,自然能得到不菲的好处。
马家一直做在畿辅一代的代销淮盐生意,实力不不来两淮盐商,可日子也算是过得去。
往后该做海盐生意,只是进货渠道不同,卖的物件却还是盐,而且海盐比淮盐更赚钱。
朝廷要求畿辅盐商不得随意涨价,这就完全削掉了盐商们的利润上升空间。
做淮盐要想多赚钱是不可能的,上家的出货价就摆在那,还不能改。
他们这些代理商要想多赚钱,只有两个法子。
要么让两淮盐商降低出货价格,要么去做别的生意。
让前者降价,那几乎是痴心妄想的事情,两淮盐商是比官府还贪婪的玩意。
马家与其他畿辅地区的盐商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便索性全都投靠了太子爷门下。
代理海盐之所以能够让盐商们多赚钱,并非因为海盐的售价比淮盐贵,而是由于海盐把上游盐场的利润给压低了。
这样便让购盐百姓、代理盐商以及负责晾晒海盐的工人,以及朝廷,这四方受益。
太子爷口口声声说晾晒海盐是为了打击私盐,增加朝廷岁入,其实就是要对两淮盐商下手,这是司马昭之心。
此为其一,其二便是让左副都御史沈迅带着大量厂卫南下,稽查大量盐税银子失踪案,双管齐下,两淮盐商能扛住才怪。
马永亮只要两淮盐商几乎都是见利忘义之辈,可太子爷更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二虎相争……
沈迅搞不定这事,只怕入秋之后,便要再派一位得力心腹南下了,说不定还要遣洪承畴率大军下江南。
一年补缴一百万两银子,一次收齐五十年的税费,那就是五千万两银子之巨!
当然,不会都让盐商交,那些瓷商、布商、粮商、铁商等同行们都要跪地磕头认错才行。
不认错也不行,晋商的账本就在沈迅手里,到了江南,先招两淮盐商,让他们好好说说淮盐是怎么通过晋商出关运往东虏控制区的。
说错哪怕一个字,这辈子就可以在厂卫的诏狱里呆着了。
就算敷衍过去,沈迅也有办法整饬那些货色。
沈迅与陕茜巡抚左懋第是山东莱阳同乡,都算是两袖清风之人,很难被收买,这才被太子爷看中,进而擢升到要职当差。
是否堪大任,就看这次去江南能带回来多少银子了,马永亮接触过沈迅,知道这位官爷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故而才会如此认为。
再者说,太子爷英明神武,机智过人,断然不会派个外强中干的废柴去办如此要紧之事的。
加上海盐的助战,太子爷这招就是针对两淮盐商的绝户计,可以想象,在朝廷大力涤荡之下,两淮地区的盐商定然会尸横遍野。
可笑的是,京城这边的某些商贾居然认为太子爷害怕数十个手里无兵的盐商,即便东林为盐商们鸣冤,也无济于事。
太子爷的舅舅周延儒便是东林傥魁,如今还不是被勒令禁足在家中,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有了这层关系,哪个东林还会脑子发热跳出来给盐商们鸣不平?
即使真有,太子爷也不会投鼠忌器的。
只要拿出银子,一切都好说。
不愿意拿的话,敬请参考太子爷的亲姥爷,也就是国仗周奎目前的处境。
太子爷为了银子都可以六亲不认,这会又传出要让陛下移驾江南,被陛下封为摄政王的消息,你就可想而知了。
“……自然安稳!”
被问的语结的那位商贾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他可不敢说京城被太子爷搞得鸡飞狗跳,不然当天就会被厂卫们抓去下狱。
“太子爷已然被陛下封为摄政王,我等身为畿辅商贾,自然要备一份厚礼。在下说到这个份上,诸位也应该了然于胸了吧?”
马永亮没选择说破此事,但在座的同行们都应该非常清楚了。太子爷没明着说,可是明着要了,花钱购买“海外金山”的股份就是厚礼。
如今京营叛乱早已被弹压,朝廷里的蛀虫又被打扫干净,太子爷大权在握,又有大量忠于太子爷的将领率部驻扎在畿辅周边。
说要做“唐太宗二世”也不为过,只是没有李世民那么狠决,并未将崇祯推到太上皇的位置,而是劝其移驾南都,这样父子脸上都好看一些。
“……不知以马副会长看来,我等每人须购入股份几何才算妥当?”
另有商贾出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