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无言,嬴子戈虽然巡视河北,但对于中原以及南方一众诸侯的情报自是不会忽视片刻,在黑冰台、玄衣卫的联合下,几乎每日都会有新的情报变化送到嬴子戈的手中。让其将天下形势始终把握于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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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秦七年,公元198年,二月。
冬日过去正是春朝,夜间丝丝寒意犹存,贵如油的春雨已经一场接一场的落在了这荆襄之地,带着一丝春寒雨露,却为百姓们送来了即将丰收的喜悦。当然这种喜悦在这个乱世注定不得长久,随时都会被突如其来的**消磨,恰如此时战争阴云密布的江夏之地。
江夏城,得益于去年末冬日的一场大雪,让雷薄成功在黄忠、文聘、刘磐三路大军汇合后的强大攻势下,守住了这江夏郡的核心重城,给袁术于孤注一掷的逆境中争取到了更多生机。
春雨不断的下着,细细的雨丝结成了一张硕大无比的巨网,将冬去春来后便化为绞肉机的江夏城墙下的猩红血水冲刷干净,令整个天地完全陷入一片白茫茫中。
城内军营,雷薄身着蓑衣,细密的水珠顺着衣角连成一片,脚步匆匆的转入中军后帐之中,帐内火盆驱散了身的寒意,雷薄紧绷的脸色下意识的缓和的些许,随即恭敬的朝着榻方向拱手行礼,口称国家。
“不必多礼!”
榻之人正是贸然登基称帝立大成的袁氏嫡子袁公路。自三日前带军来到江夏城后,恰好碰到荆州军攻城的他果断切入战场,虽然因为黄忠倚靠武力疯狂冲阵的缘故没能取得大胜,但也算是小胜了一场。随后整军入城,就碰到了这连续下了三天三夜的瓢泼暴雨,却是阻碍了其紧抓时间出击的谋划。
此时的袁术双眼深陷于眼眶之中,整个人的气色极其差劲却煞气充盈,明显带着一丝疯狂。对着雷薄随手示意后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雷薄顺势脱去身的蓑衣斗笠来到袁术榻前,躬身应答。稍作迟疑后又开口道:“国家,大雨连绵,天气阴冷,将士士气皆受其影响而有所低沉。况此时天雨虽小了些许,但是雨雾却弥漫天地,若是敌方有所防备,大军出城恐遭埋伏!”
“那就好!”袁术瞪着双眼看向雷薄:“这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我军居于城中,敌军宿于野外,若有士气影响,那个更大?雨雾弥漫,敌军不敢攻城出营,吾等出击,一则出其不意,二则不正好隐藏身形,便于袭击?”
雷薄被袁术双眼盯的心中阵阵发寒,自袁术大军来此,袁术的状态就一直不太稳定,三日阴雨,不少侍从都丢了小命,当即连忙压下心中不安躬身回了一声:“国家远见!”
“走吧,孤给你们壮行!”袁术面无表情的从榻起身,浑不在意雷薄的态度,“曹操、刘备大军压境,孙策小儿旁观觊觎。淮南随时都有路绝之险,但他刘景升都能死地求生将孤逼到如此境地,孤疯狂一些又能如何?孤岂会差于他刘景升?雷薄,你是忠心孤的,但是除了你和纪灵、阎象,其他人又有几人是忠心为孤的?所以杀吧,都杀给孤看,谁能为孤杀出一条血路,杀出一条生路,那谁就是我大成的肱股之臣,是我袁公路的左膀右臂,卿大将!”
“诺!”雷薄不再多言,连忙前替袁术披蓑衣戴斗笠,斩钉截铁的应了一声:“臣必不负国家大恩!”
一时无言,袁术前行出了中营,很快便到了城楼之,放眼望去,城门道内,瓮城里外,无数兵马若隐若现的密密麻麻的站于雨雾之内,当下也不犹豫,对着身旁的雷薄示意了一番,“去吧,孤就在此等你们凯旋!”
不得不说,袁术这个人有的时候任性的让人头疼,但有的时候却又格外的麾下文武心折。恰如此时,一意孤行的令众将雨中出击偷袭荆州军,但是却又绝不多言去影响麾下将领的判断。
只是给麾下众武将表明一个意思。一句话,形势所迫,我不能再等了,今天必须出兵尽快击破城外的荆州军,继续进军拿下襄阳南郡,继而掌控荆州,到时候无论以大胜之势返回寿春,将刘备、曹操他们都打成小饼饼,再度强盛起来。还是丢失淮南,占据荆州,继续维持大成基业都能让我袁公路摆脱绝境,逆境求生。
但是怎么打,如何打,我不影响你们,你们都是我信任的肱骨大将,自己看着办吧,我所能做的就是在这城楼之,陪你们,陪所有忠心于我袁公路的将士一同淋着大雨,静等你们凯旋。
此等作法不能说有多好,但却是已然登基为帝的袁术此时除了亲战场以外所能做到的极致,也是其本人最能令人拜服的独特为人处世的魅力所在。
“嘎吱!”密集的雨雾中,江夏城这扇荆州军几个月内梦寐以求洞开的城门,主动打了开来。
“走!”
雷薄一马当先,李丰、乐就紧随其后,他们心里边都十分的清楚,如今大成所处的境地。唯有胜利,而且必须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一场在最短的时间内击破黄忠、刘磐、文聘等荆州大军,彻底稳固江夏郡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