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荣静静地听着梁志明向他汇报案情,梁志明就从陆然和小朋友玩耍发现了寿材厂的秘密讲起,再到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而后他带队将寿材厂包围对劫匪实施抓捕的事宜那国荣都已经知道不消多说。那国荣听的很是全神贯注,似乎想要把整桩案件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印在脑海里。
而这其中,陆然这个名字就成了串联起整桩案件的关键,在整桩案件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给那国荣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他真的只有六岁?”
梁志明苦笑了一下,“如假包换,要不是我认识那孩子,就连我也不敢相信,不过那孩子可是个小神童,上次在我家还看到他翻阅我的财经报纸,我问他上面的内容他还能说出个头头是道。”
听了他这话,那国荣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沉吟一阵,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梁志明也不去打断他的思路,车里一下开始沉静下来,气氛有些安详。
过了一阵,那国荣抬起头,聂博文竟看到他嘴边竟然带着一丝笑意,虽然不是很明显,他赶紧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不知有多久没见那国荣笑过了。
那国荣注视着梁志明的双眼,说道:“我想见见这个孩子,你回头帮我安排一下吧,就这个周末接他去我家度周末,不要给他家大人透露我的身份,就说……”那国荣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说是一个在这桩案件中失去孩子的父亲,想要当面向我们的小英雄表达一下感谢吧。”
这话听起来很让人动容呢。
……
那国荣片刻不做停留,安排松市这边出动警力将张子杰连夜押解回省看守所,一同上路的还有那两千四百多万的赃款。这笔钱要等到彻底宣布结案之后才能将其交给银行重新入库,在路上那国荣亲自给省行行长去了一个电话,通知他这笔钱已经被追回,让对方安心下来。
这一天的舟车劳顿加上下午一直到晚八点都在现场,让那国荣感到些许的疲惫,加上或许是因为最大的一桩心事被了去,他竟然感到有些瞌睡。从聂博文手中接过一个靠枕,就靠在上面开始缓缓的睡去。
要知道,他已经很久不服用安眠药就无法自主入睡了。
而此刻的陆然也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安然的睡着,也不知梦到些什么,时不时还会发出‘嗤嗤'的笑。
……
第二天一早八点不到,还迷糊着的陆然就听见外面有啪啪的敲门声,应该是有客人上门,他还在猜测这么一早会是谁的时候,陆振斌过去给开了门,透过卧室门缝他看见是梁志明站在门口。
陆振斌对这样一位贵客的到来感到很是意外,连忙请他进来坐,之前他也见过梁志明好几次,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上门来家里。
简单寒暄过后,梁志明和陆振斌两人坐在沙发上说话,主要是梁志明说陆振斌听,梁志明简单把9.20运钞车劫案的详情给陆振斌梳理了一遍,听的陆振斌一阵咂舌。他也曾听闻过这宗臭名昭著的9.20运钞车劫案,只是一些细节从梁志明这样的警界人士口中说出更能让人感到震撼,譬如张子荣杀害了刑警之后十分钟以内又再度杀害一名货车司机夺车逃窜,其凶残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这伙人简直无法无天,那班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许他们这样一直逍遥法外?”陆振斌一时情绪上来发了几句牢骚,随后他才想起眼前这位可不也是位警察,又略带尴尬的补充一句,“不是在说你们。”
梁志明倒不介意,笑着摆摆手说道:“这事确实我们警方也有责任,上一任厅长就因为这案子给踢到了政协养老,不过这起案子在昨天夜里已经被告破了,当场击毙四名犯罪嫌疑人,匪首自杀,匪首弟弟被抓获。”
“哦?”陆振斌来了兴致,等待梁志明继续说下去。
“说出来你可能觉得难以置信,警方得知这伙人的所在位置信息起因竟是因为几个孩子的一场探险游戏。领头的孩子思维比较敏捷,发现了几处异常……”梁志明开始缓缓叙事。
在听到张子荣一伙人就藏匿在离他家不到一公里的寿材厂时,陆振斌就觉得自己浑身血液上涌,心跳也随之加快,而听到领头又独自进去探险的孩子就是陆然,他更是觉得自己心脏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里去。任谁听了犯罪分子就藏在自家附近,自己儿子又险些和犯罪分子照面都会是这样一个反应,他仿佛觉得自己在听一个刑侦破案的故事,可这个故事却又是真实发生。
待到梁志明讲完,陆振斌过了半天还迟迟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这些,梁志明就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好让陆振斌有个反应的时间。
过了半晌陆振斌这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死小子,干出这么大的事来都不知道和家里说一声的。”他倒是很想将陆然叫过来训上几句,不过感觉又没有太好的理由,心里感到十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