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无边无际,密林辽阔莽莽,不远处就是一座“鹿舍”。
鹿舍简陋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就是简简单单的用几根木棍象征性是圈出一个围栏而已。
但鹿群却不逃离,而是在里边悠闲的啃着干草。
这里就是驯鹿人一族的营地,是乌鲁鲁的家。
作为毅勇军的代表,周国柱正在朝着一座圆锥形的帐篷“叩拜”。
所谓的叩拜,并不是跪拜磕头,而是整个人趴伏在雪地上顿首,驯鹿人一族的最高礼节。
作为彼此之间的“通译”,程九早就对周国柱仔细的起过驯鹿人一族的种种礼节,让他知道了住在这座的鹿皮帐篷里的人,就是这里的最高首领。
所谓的最高首领,其实就是这个部落里的大家长,是一个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老妇人。
这个老妇饶身份极其特殊,她不仅仅只是世俗意义上的首领,同时还在亲缘关系上是整个部落的“老祖母”级人物,还兼着部落里唯一的“医生”和“巫师”等等多重身份。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个面色黝黑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就是部落里绝对的一把手。
原始部落的结盟意识简单而又直接,没有任何文字意义上的“盟书”,那个老妇人用低沉的声音吟唱着古老的歌谣,然后用一段烧焦的鹿角蘸着鹿血在周国柱的脸上描绘出几道纹路,就算是正式结盟了。
为了表达对盟友的友善之意,周国柱等人特意带来了一些粮食、皮革、盐巴、布帛等常用之物,同时还带来了百枚军用的箭镞和五十把刀。
对于这个原始的部落而言,锋锐的箭镞和铁质的道具本身就是一笔很贵重的财物。
作为回礼,“老祖母”给了他一顶鹿角帽。
当周国柱戴起那顶鹿角帽的时候,部落中人顿时欢呼起来。
“乌鲁鲁,从这里到雅库茨拷底有多远?”周国柱连带比划的解释了好半,才让乌鲁鲁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于乌鲁鲁而言,这是一个根本就无法回答的问题,因为他并没有准确的距离概念,只能完全凭借经验和自己的主观感受来回答这个问题:“很远很远,要从一个月圆走到另外一个月圆,差不多就可以到达那里了。”
从这里到雅库茨克需要走一个月的路程?这句话根本就不具备参考意义。
因为乌鲁鲁和他的族人总是驱赶着鹿群进行迁徙,中途走走停停,有时候可能一行进上百里,有时候可能连二十里都走不了。
“凶恶的罗刹鬼总是驾着大船从白河顺水漂流来到这里。”
在这个时代,大规模的长途行军,多是顺着河流的方向走,主要是为了便于物资的运送。
这就好像当年的毅勇军西进湖广的情形一样,就是顺着长江打过去的。
“有没有更近的道路?”
“有!”乌鲁鲁的回答非常肯定。
这个回答让周国柱眼前一亮:“近路在哪儿?”
用一根木棍在雪地上轻轻一点,表示眼下所在的位置,然后划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斜线:“我们从这里出发,在白色的河流分叉的地方向北”
乌鲁鲁所描绘出来的路径非常模糊,既没有相对准确的距离,还严重缺乏应有的参照物,光凭他这么一,肯定不校
必须进行比较精准的探索,至少要找到一条切实可行的路径,但这一定需要身体力行的请走走一遍:“我们能不能走一趟?”
“可以。”乌鲁鲁很有把握的道:“要是没有鹿群,我们会走的很快,在河面上的冰融化之前就可以回来了。”
隔了两日之后,周国柱带着十几个人在乌鲁鲁的引导下出发了。
这是第一次有针对性的对这个方向进行的探索,意义重大!
当极北之地还是一片冰雪世界的时候,江南却已有了春的气息。
虽然才刚刚过了惊蛰,门前的老柳树上已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嫩绿鹅黄,辛勤的农人早早的开了犁,妇人们翻出去年用过的大竹匾进行晾晒,为新一年的养蚕计划做着准备。
虽然还是有些春寒料峭的意思,程园毕程老大人却已换上了一身单薄的绫子衫,与三五文人一起在自家府邸之内相谈甚欢。
自从辞官之后,蔡枫华就过起了富家翁的生活。
当初辞去内阁首辅大臣的时候,兴宗成皇帝赏赐颇多,不仅给了他大量的田地,更有不少金银珠玉绫罗绸缎,还把他的名字提在功高楼上,作为文臣宰辅之首流传千古。
虽然他一直都是文臣,但这一手“杯酒释兵权”,蔡枫华心中有数。
蔡枫华是当年的东宫学官,已历三朝,要是连弘光朝都算上的话,就可以算是正经是“四朝元老了”。
如今大明朝不仅已经光复,还露出了蒸蒸日上的势头,无论怎么他都是有功的。
承大行崇祯皇帝之命,辅佐兴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