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来那就是义学堂。
那老农估摸着水已差不多够用了,这才把缺口堵上,和蔡枫华一起踩着地畔儿一路往前走。
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潮湿的田地中走了一回子,才终于来到这座义学堂之前。
所谓的义学堂,其实就是四间青砖坊,东西两厢还有额外的四间偏房。
义学堂显然刚刚修建完成不久,还能隐隐约约的嗅到生石灰和油漆夹杂在一起的那种味道,微微有些呛人。
对于蔡枫华这种老派的传统文人而言,义学堂绝对是一桩善举,教授孩子们认字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儿。
孩子们琅琅的声让年迈的程园毕感觉格外亲切,脚步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的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义学堂的院落,就看到了一堵雪白的照壁墙。
按照学堂的建筑格局,迎面的照壁墙上就应该供奉着至圣先师孔圣人的画像,或者是“仁”“义”“礼”“智”“信”等等先贤的教诲,但却没有。
照壁墙上用鲜艳如血的红色油漆涂写了四个大字:我族长兴!
这不是张启阳的言辞么?
最让蔡枫华感到奇怪的是,照壁墙之前还有一杆丈六高的旗杆,一面鲜红的旗帜正在春风中猎猎作响。
这是毅勇军的军旗呀!
怎么会出现在义学堂中?
带着一丝狐疑和不解,蔡枫华轻手轻脚的朝着义学堂的正房走了过去。
这座义学堂规模虽然不但学生还不算很多,约莫也就是五六十的样子。
所谓的教室里边,根本就没有桌椅板凳,只有几排支架起来的木板,高一点的作为通排的书桌使用,低一些的则被当做是板凳。
因为配套设施还没有完全完工,所以显得有些简陋。
这些孩子有大有小的约莫五六岁,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和一般意义上的私塾不同,这里的学生全都穿着黑色的衣裤,腰里还扎着一条皮带。
这个装束蔡枫华一点都不陌生,这不是就是毅勇军军装的简化版么?
毅勇军首倡的义学堂制度,竟然是这个样子!
真正让蔡枫华感到无法理解的是,在这些学生当中,竟然还有十来个小女孩。
这些女孩子同样穿着黑色的衣裤,扎着小小的皮带。
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深入人心,何曾见过女孩子上私塾的?
就算是有些富贵人家会教导家里的女娃娃认字,也不过是读写孝经女儿经之类的寻常读物,怎么会和男孩子们一起呢?
男女有别,这是圣人教诲,如此男女杂陈,成何体统?
因为站立的角度不是很好,蔡枫华根本就看不到这个义学堂的老师,但却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水往低处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但是相互连通的水,不论多么坎坷曲折,两端的水面一定是齐平的,刚才我们已经做过了这个实验,足以证明我讲述的连通器原理是正确的。”
什么水?
什么连通器?
这是在上什么课程?
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难道不应该学习论语吗?
或者是更粗浅一点的解字也好哇,这是在讲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讲述那些圣人先贤的微言大义?
如果是担心孩子们听不懂的话,至少也应该让他们背诵些前人的诗篇吧?
“明天会考生字,新学的十四个字一定要反复练习,算术和割圆术也要考,在下课之前,大家告诉我圆周率是多少?”
几十个孩子用整齐划一的声音高喊着:“三再一分四厘。”
“很好,看来大家都记住了,下课吧。”
娃娃们可不懂什么男女之防,一哇声的疯跑了出来,义学堂的大院子里顿时就变得热闹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蔡枫华才第一次看到刚才教授孩子们课程的那位先生:这是一个年轻人的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虽然个头不高但却很是健壮,只是左边的袖筒空空荡荡,显然失了一条胳膊。
“蔡大人,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蔡枫华惊讶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你认得老夫?”
“当然认得。”那个独臂的教书先生笑道:“征湖广之前,蔡大人曾伴着成皇帝去誓师,当时曾与蔡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毅勇军的兵?”
“不是。”那人笑道:“我是新华军校的学生。”
“这有什么分别吗?”
“我们这一批人,没有正式成军,所以不算是军人,只能算是学生。不过蔡大人若是愿意这么理解的话,倒也无妨。”
那人笑道:“我知道蔡大人的府邸就在左近,只是一直不得闲暇,所以才没有过去拜访,想不到蔡大人却先来了。你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