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曼青苑中。
莫小楼与尚秀芳两人安静对坐,桌上一壶一杯,杯中美酒映着天上明月,随着楼下轻扬的琴曲荡起波漪。
明月皎洁的清辉,如诗如雾地散在尚秀芳的身上,让她看上去人淡如菊,极富妍态。
尚秀芳悠悠一叹,端起酒来,望着酒中摇曳的明月,叹道:“义父,是否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逃不开争斗纷乱?”
她幼年时虽被拐卖,好在落于岭南书香之家,受家风影响,性格纯善淡泊,言谈之中常有一种悲天悯人之感,她虽然知道义父出山帮助杨广,是为了让天下早日安定下来,只是,以义父的性格不知道要死多少了。
“嗯。”
莫小楼微微颔首,一把饮尽杯中酒,叹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我不来,该死的人还是会死。”
“正因如此,秀芳才更加难以释怀哎”
她喟然一叹,将酒杯举至唇边,将那轮明月一口抿进嘴里。一杯,就似已微醺。
莫小楼放下酒杯,笑道:“傻丫头,天地虽是凉薄,人间自有美景,何必伤怀。两个月后的初三,有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就当义父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尚秀芳给莫小楼斟酒的手一停,惊喜道:“义父,原来你选定那个日子,是是记得人家的生日哩。”
恰在这时,房中一座书架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未几,书架自动移动到一旁,露出一道暗门。
门后,杨广一把冲出来,人还未到面前,声音已至:
“好你个莫小楼,刚一来就贪墨了我的曼青苑!”
莫小楼微一愣神,随即大笑道:“我说怎么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原来是杨兄的产业!”
“为兄在琼林宴给你准备了兰陵美酒,你却跑来青楼喝花酒,你小子,果然还是这般不识好歹!”
“彼此彼此。”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随即一个熊抱,激动不已。
随后,桌上新添一个酒杯。
杨广端坐与莫小楼对面,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轻轻拍在桌上,敲了敲,故作不悦道:
“伪造通敌密信不说,连字迹都懒得改,天下恐怕再无你这般胆大妄为之人。”
“哈哈,为了打消杨兄心中疑虑,我唯有出此下策。”
“唉,你这小子,也太轻看我了吧。咦,这就是你与明月的女儿吗?怎么都这么大了?”
莫小楼嘴一抽道:“是义女。秀芳,快来参见一下大隋天子。”
尚秀芳屈身一礼,低声道:“参见陛下。”
杨广故作不满道:“诶,叫什么陛下。我与你父亲倾心相交,叫我杨伯伯就可以了。”
尚秀芳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杨伯伯好。”
莫小楼顺势与他碰了一杯,笑道:“这些年虽一直有书信往来,但见面之后,看你还是当年的杨广,我就放心了。”
杨广笑道:“怎么,以为我会耍皇帝的派头?”
莫小楼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是感觉你当了皇帝,总该有些变化才对。”
“呵呵,论变化,我可比不上你。”
杨广上下打量莫小楼一眼,哑然失笑道:
“宇文拓?你扮谁不好,这家伙可是一身的情债啊。白河镇的小寡妇,你当如何处置?是否要朕颁旨接她进京,把戏做足。”
莫小楼给了杨广一个不用你多事的眼神,反讥道:
“你一个人来此,连护卫都不带,胆够肥的啊。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杀了你吗?”
此时尚秀芳又给二人斟满了酒,杨广轻抿一口,随后神秘一笑,“谁说我没带护卫?”
“嗯?”
莫小楼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他功力已甄至化境,若杨广身边真有人暗中护卫,怎能逃过自己的感应?
想到此处,他默运玄功,终于察觉到房顶上的一处异样,抬头看去,果见房梁之上,有一处光影与其它位置有着非常细微的差距。
杨广见他眼神,讶然道:“你这功力精进不少啊,竟然能发现她的踪迹出来吧,夕子。”
倏
光影一闪,一身黑衣的女护卫抱剑拜于杨广身后,此女衣服也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极其贴身,似布似皮,紧紧包裹这她曼妙的身材。
莫小楼定睛一看,莞尔道:“是你夕颜杨兄,你果然还是变了,变得老奸巨猾”
杨广大笑道:“哈,我早授意夕子找机会相试,不想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莫小楼苦笑一声,对着夕颜拱手问道:“还未请教姑娘真名。”
夕颜转向莫小楼,行了个大礼,自我介绍道:“奴家来自东瀛本州,本名叫水颜夕子,请多关照。”
莫小楼也躬身行礼,突觉有趣,有些恶趣味的问道:“水颜夕子,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