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晚明将权的恶性膨胀与阉党乱政之弊端——以天启年间毛文龙其事为例  庶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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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将权,或者说总兵官的权力,经历着起起落落的发展过程。

明初,总兵官以武爵或武职充任,统领节制所在地区的都司卫所部队,并有督屯筹饷、管理马政、整饬城防器械、参奏文武官员、过问军人司法等职掌,权力广泛且高崇。

明中叶以后,总兵权力逐渐被督抚、巡按、御史、司道、郎中等文官所分解。

嘉靖以后,总兵所剩的职责主要是统兵作战,明确规定“如经略边务,随宜调度各镇将官,相机战守,此总督之职守也;整饬兵备,训练兵马,督理粮草,抚恤士卒,此巡抚之职守也;整饬兵备,申严号令,振作军威,相机战守,此总兵之职守也”,并受节制、监督于督抚。(《明世宗实录》卷315)

明末,随着战事愈加频繁,总兵官的权力逐渐提升,有的将领更不听文臣节制。东江军镇离心势力的滋长,并最终成为边疆的一割据势力,其根源正是辽东战争背景下将权的恶性膨胀。

镇江之役后,毛文龙开辟了抵御后金的第二战场,舆论纷纷要求派兵支援并接济毛文龙,并授予他独当一面的指挥权。

明廷为鼓励毛文龙从事敌后活动,便任命毛文龙为平辽总兵官,赐予尚方剑,加指挥佥事。

明代中后期任命总兵官的敕书一般要求将领与督抚商议军机而行,或者明言受督抚节制,但是毛文龙的敕书直书“便宜行事”四字,这在当时是个特例,又有尚方剑在手,事实上已握有专杀和便宜行事的大权。

毛文龙大权在手,逐渐逾制,扩张权力。

首先是违制夺巡按、御史之权举劾文武官员。

《明熹宗实录》卷30天启三年正月载督饷御史江日彩疏言:“援辽总兵毛文龙孤臣势处艰危一疏,将征东将士、海委运官,效按臣报命之典,人列四六考语,特疏举刺,甚至朝鲜君臣与夫宰执、经略、督饷、部院、司道、主事、登莱巡抚、海防各道以及于臣,无不人列姓名,褒荐无漏,臣不胜骇异。举刺大典,非武帅可操,坏法贻羞,所伤不小。乞垂谕戒”。旨下该部知之。

又《两朝从信录》卷23载,天启四年七月,毛文龙呈进地图,并陈战守粮饷军需事宜,得旨“本内保举官员甚众,以后不系军中紧要事情,不得轻议”。

《崇祯长编》卷5崇祯元年正月丁卯载,“毛文龙镇东江,请得举劾文吏,昌言揭争非制,文龙憾之,乃造蜚语中司饷同知翟栋。栋被逮,昌言发愤呕血卒”。

而《牧斋初学集》卷53《山东青登莱海防督饷布政使司右参政赠太僕寺卿谭公墓志铭》载“海外俘级日侈,交关逆奄魏忠贤,张大其事,规觎封爵。公坚持之,弗与勘覆。岛帅益骄,构内旨,得举刺文吏,造蜚语,中管饷同知翟栋,缇骑突至,械翟于公座,公叹曰‘以我故,累廉吏,而不能救,何以生为?’愤懑不食,呕血数升,顿致赢疾。亡何,遂不起。”

翟栋被逮事,《明熹宗实录》卷48载,天启四年十一月,“是月登州府同知翟栋扭解来京究问,以毛文龙参之也。此为逮问之始”。

又《明熹宗实录》卷64天启五年十一月庚辰载,登莱管饷同知毛应时因不愿支给额外商价得罪毛文龙,毛文龙“疑管饷都司毛应时勒贿阻商,具疏参之”。

其次是与登莱的文武将官闹矛盾,逐渐不受登莱抚臣节制。

毛文龙既任东江军镇总兵官,先是与登莱总兵沈有容相失。

毛文龙与沈有容闹矛盾主要是因为两件事:

其一是刘兴祚约降事。

当时刘兴祚通信谋反正,谕令登莱总兵沈有容与东江总兵毛文龙率兵接应,谋取南卫,不意水兵上陆被后金擒人焚船,“复州之人欲叛”的消息传闻于努尔哈齐(《满文老档·太祖朝》),致后金屠迁复州军民,沈有容与毛文龙相互指责。

其二是收复金州之事。

沈有容认为“金州孤悬海外,登州、皮岛倶远隔大洋,声援不及,不可守”(《明史》卷270《沈有容传》),东江镇属下麻洋岛守备张盘率兵乘后金弃城敛兵之际入居金州,希望登莱之兵协防金州,但是登兵并没有积极协防救援,毛文龙愤慨道“无奈西来之将,每见冰解,虎势稍宁,遂则扬帆至鲜,鬼溷一番,或杀顺民,拐带子女,猛见风高,委称验功,超然而去矣”。(《东江疏揭塘报节抄》卷3《天启四年二月十六日塘报》)

接着又与登莱巡抚武之望严重不和。

明廷在登莱设立抚臣,原本是防范后金南下,并与山海关、广宁成三方并进之势,其职责是节制登莱与东江两镇、清核兵马钱粮、稽查功罪、调发分防、规划信地营制等。

毛文龙作为东江镇总兵官,虽有便宜行事之权,但程序上还是要受登莱抚臣节制。

天启五年正月,原属东江信地的旅顺失陷,在旅顺防守的责成上武之望与毛文龙出现矛盾。

这年三月,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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