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百姓们脖子上架着,握住刀柄的是权贵、是豪门大户。
你们改的什么革?
又凭什么成功?
敢不敢拿开百姓们脖子上的刀,让百姓们闹一场?
然后看一看你们治理下的太平盛世,到底是怎样一个太平盛世?
史书上大宋的能臣贤良倒是一大堆。
朝朝都有。
只要是能叫响名字的,在史书上的评价都是贤良。
将刀架在百姓脖子上治理百姓,算什么贤良?
真正的贤良那是在君王昏庸的时候可以慷慨赴义的。
真正的贤良那是能辅佐君王治理出冠以年号的盛世的。
比如贞观、开元、洪武、永乐等等。
大宋能叫响的年号有哪一个?
王曾不知道寇季心中所想,他只对寇季的话深有感触。
王曾郑重的盯着寇季,“老夫此次单独见你,就是有一番话想要告诉你。如今听了你的一番言论,就更应该告诉你。”
寇季道:“王公直言!”
王曾双手放于身前,恭恭敬敬的对寇季一礼,“你和官家处理土地兼并的问题,请算上老夫。老夫虽然年迈,但尚能为百姓出一份力。
若是你和官家觉得老夫碍事,可以将老夫发配到地方,老夫也想像李迪一样,再为我大宋治理出一处粮仓。”
寇季见此,吓了一跳,赶忙扑到了王曾身前,“王公,你这就折煞我了。王公愿意冒着得罪天下权贵和豪门大户的风险,陪着我和官家一起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我和官家欢迎还来不及呢。
又怎么可能嫌您碍事?”
王曾直起身,盯着寇季,认真的道:“老夫虽然是主动入伙,但也有一个条件。”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王公,我们做的是为百姓谋福的事情,又不是扯旗立山头,还入伙?
你猜官家听到此话,会不会骂人?”
王曾并没有被寇季的俏皮话逗笑,而是盯着寇季正色道:“能不动刀兵,尽量就别动刀兵。若是非要动刀兵,你和我皆可杀人,也皆可承担恶名,唯独官家不能。”
寇季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又不是初入朝堂,知道维护官家声誉的重要性。”
王曾跟着叹了一口气,“我们承担恶名,若是闹出了大麻烦,官家还能想办法兜住。可若是官家担上了恶名,那就没人能兜得住了。”
寇季点头道:“我懂我懂……”
王曾感慨道:“老夫给人当的大半辈子先生,到头来却被你小子给教育了。以前总觉得你小子不学无术。如今才知道,你小子有大智慧,有大学问。只是你的智慧和学问不在书里。”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你就别奉承我了,我有什么学问。”
王曾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有没有智慧,通过寇季的成就就不难看出。
有没有学问,看一看寇季做的事情就知道。
寇季明显有智慧、有学问。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有一颗为百姓谋福之心,其中不参杂任何私利。
寇季见王曾又是发笑,又是摇头的,就知王曾心里认定了他有智慧有学问。
他也懒得狡辩。
因为没有用。
寇季在王曾笑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问道:“王公啊,你说说,官家突然派遣你到辽阳府来,又让你代他传旨,将王爵的仪仗赐给了我们,却不赐给我们其他的,官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王曾听到这话,笑着道:“等你到了保州,你就知道了。”
寇季一愣,沉吟着道:“官家难道是要……”
王曾不等寇季的话说完,就幽幽的道:“人不能太聪明了,太聪明了容易浪费别人一片苦心。”
寇季尴尬的一笑,赶忙转移话题,“朝廷派遣的辽阳府等地的知府什么时候能到?官家招募的兵马什么时候能到?”
王曾盯着寇季没有说话。
寇季坦言道:“他们要是赶六月也到不了,那他们今岁就没办法种出一粒粮食。到时候就要朝廷养着他们。”
寇季口中的他们指的是那些兵马。
当然了,在兵马抵达之前,官员们得先到位。
不然没人管理百姓。
分配到各地的禁军将士倒是能暂管。
只是他们终究不如那些牧民之官懂得治理百姓。
王曾沉吟了一下,缓缓的叹气道:“你可是给朝廷出了一个大难题啊。朝廷现在都已经无官可派了。
为了给此地凑足了官员,官家将文昌学馆内的学生给抽空了。
你祖父为此没少进宫去找官家麻烦。
官家避而不见。
你祖父就跑到了太学和国子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