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商税中的过税和住税,我们完全可以将其合一,只征买卖税一项,也就是二十税一。
只要民间商人做买卖,我们就可以征税。
买卖一次,征一次。
其他的我们不去管它。
我们只盯着买卖足以。
因为我们若是细分过税和住税的话,就要派出两批人手去做此事。
相对的麻烦也就多了,中间的空子也就多了。”
赵祯皱眉道:“可是只征买卖税的话,中间可以钻的空子也很多。我们的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人家做生意,而人家做假账的话,我们也很难察觉。
此外,他们若是以物易物的形式做买卖的话,也能避开买卖税。
还有赠予等多种方式,都能避开买卖税。”
赵祯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对钻空子的事情却十分精通。
毕竟,朝堂上都是人精,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钻空子。
因此,不论是他下诏书,还是下发其他的文书,都务必要做到不出漏洞,让人有机可乘。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寇季提出了只征收买卖税的时候,赵祯立马发现了其中可钻的漏洞。
虽然是过税和住税需要的人手多,也容易被钻空子。
但其中过税钻空子的风险,要比买卖税低。
毕竟过税是有硬性标准的,只要朝廷收回了收税权,那只要是商人做买卖,都避不开它,都必须得交。
虽说会出现少交的情况,但是总比不交要强。
只收买卖税的话,商人们很有可能钻空子,什么也不交。
寇季听到了赵祯的担忧,笑着道:“其实没有什么完善的律法,所有的律法都是在人们发现漏洞的情况下,渐渐的补全的。
就像是官家你刚才说的那些漏洞,我们完全可以制定相应的律法对其加以约束。
比如以物易物。
买卖双方,即便是以物易物,也有账册记录在案。
他们愿意以物易物,我们依照市价给他们定价,再向他们征税就行了啊。”
赵祯沉声道:“寻常百姓以物易物,可是不会有账册的。”
寇季眉头一挑,盯着赵祯笑着道:“民间以物易物的百姓,几乎都是贫寒人家。官家难道还想在他们身上征商税不成?”
赵祯一愣,抿着嘴不说话。
寇季笑着道:“朝廷征商税,过税千文取二十,住税千文取三十。也就是说,低于千文的买卖,朝廷从没有征收过商税。
由此可见,朝廷从没有在贫寒百姓身上征收过商税。
我们也可以用千文起征。”
赵祯听完了寇季的解释,思量了起来。
寇季继续道:“臣知道官家最关心的还是做假账的问题。做假账的问题,其实很难根治,也很难避免。毕竟民间做假账的方式层出不穷。
我们根本拿不出一套完全能防止做假账的收税办法。
所以我们可以推行税票。”
“税票?”
赵祯一脸疑惑的盯着寇季。
寇季点头笑道:“不错,税票。十贯及十贯以下的,我们都可以印刷成定额税票,发给商户。
税票上盖上地方税务司的印玺。
钱财可以直接存入一字交子铺。
十贯以上的,可以在买卖完成以后,到当地税务司出具税票。
地方税务司需要出具的税票,没有面额。
用票由朝廷印发,数额由税务司的人填写。
用印也是税务司。
税务司的人,除了日常收税在,还需要不定时出去监察商户是否交税。
每个月查一次税票,每一季核一次季税务和税票。
在监察过程中若是发现商户没有交税,可以对其做出罚款、封铺、抄没其家财等惩罚。
此外,每隔半年,可以核查一次买卖双方的交易账目,和一字交子铺的存取记录。
三方账目核对,看看是不是存在着偷税漏税。”
赵祯愣愣的张着嘴,盯着寇季,他就像是听了一番天书一般,眼中充满了迷茫。
寇季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懂,连起来他也懂,可其中的优势和弊端他却十分懵懂。
寇季见此,笑着道:“官家现在不用细思,臣回头会写一封奏疏递进宫。
臣到时候会在奏疏上详细的陈述此事。
官家到时候看完了奏疏就明白了。”
赵祯缓缓点了点头,在没看到具体的奏疏前,在没有搞懂寇季话里所有的意思前,他不发表任何见解。
他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此举能杜绝商人们做假账?”
寇季笑道:“不敢说完全杜绝,但是能杜绝很大一部分。”
赵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