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寇相讨一个方便。”
寇季沉吟着道:“以你的身份,从文昌学馆讨一两个名额,应该很容易啊。”
蔡齐苦着脸道:“去过了人家将你祖父写的字往我面前一戳,告诉我,只要我能写出一样的。别说是破例录两个学子入学了,就算坐在文昌学馆山长的位置上,将文昌学馆的规矩改的面目全非,他也认。”
文昌学馆的山长让蔡齐写一副跟寇准的留字一模一样的,指的可不是字,而是分量。
蔡齐虽然被赵祯赞为贤良,可他并不是圣贤,写不出跟寇准分量相同的字。
寇季感慨道:“他这不是为难人嘛。”
蔡齐哭笑不得的道:“人家自己就是一个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的文坛大儒,我哪敢在人家面前托大。
他虽然为难了我,却也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他告诉我,文昌学馆从创立到如今,只有你寇相推举的人可以破格入馆。
因为你寇相有一双伯乐的慧眼,你看过的人,就没有差的。
今日,我就带两个后辈来见见你。”
寇季瞥了蔡齐身后两个少年一眼,笑着道:“你是打算让我考量他们吗?世人皆知我不学无术,我可考量不了他们。”
蔡齐闻言,摇头笑道:“你虽然不喜经书,但杂艺百业,以你为宗。学问,可不仅仅指的是经书。”
寇季笑着道:“蔡公抬举了。”
蔡齐笑而不语。
他虽然不喜欢寇季,但寇季做出的成就他不得不认。
世间名宿大儒不知凡几,可被百姓们奉在家中的,却只有这个不学经书的人。
商家以他为本,农家以他为根,匠人更是将其奉若神明。
门生一个个都是惊天之才。
做的都是惊天之举。
笑话他不学无术的人,才是真的不学无术。
在一个以经书为主导的社会,通过旁门杂类,得到了所有人敬重。
那就是一个大学问家。
毕竟,用经书征服所有人容易,用旁门杂类,可就难多了。
寇季见蔡齐是铁了心要推举这二人,便哭笑不得的道:“既然蔡公诚信保举你二人,就说明蔡公十分看好你们。
我给蔡公几分薄面。
给你们一个自我举荐的机会。
只要你们的言语能够打动我。
我让你们进文昌学馆。”
蔡齐闻言,忍不住道:“非常人,果然用非常之法。我当初见他们,可是考校了半天学问。”
寇季大大咧咧的道:“我不喜欢经书,所以经书上没什么可问的。”
蔡齐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两个少年道:“还不谢谢寇相。”
寇季摆手道:“不必,直奔主题。你们谁先来。”
两个少年对视了一眼。
年长的突然往前一步,盯着寇季拱手道:“学生曾巩”
说完这话,便没有下文了。
另一个跟着往前一步,拱手道:“学生王安石”
说完这话,亦是没有下文。
寇季听到二人的名字,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好傲气的小家伙!”
曾巩和王安石年少气盛,他们觉得,他们已经在汴京城年轻人当中小有名气,他们只需要通禀了姓名,寇季就应该知道他们有才。
曾巩和王安石并不是旧识,也不是同乡。
他们是在汴京城里结识的。
由于都是宦官之后,又都比较傲气,碰到了以后,难免比划一番。
经过了一番比拼以后,自然心心相惜。
毕竟,两个人都是少有的伶俐人,同辈之中鲜有对手,好不容易碰到了对手,自然很容易引为挚友。
说来也怪。
以王安石的出身,在他没有出仕之前,是绝对不可能走到寇季面前的。
毕竟,他爹就是个县官。
县官如今连登上竹院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他的儿子。
不像是曾巩,祖父是已故尚书户部郎中、谏议大夫曾致尧,父亲是太常寺少卿曾易占,正四品的官,在朝堂上也算是一方大员。
史书上,曾巩的父亲曾易占,因为遭人陷害,在任职了几任县令以后,就丢了官,被发配到了广南。
但由于寇季的出现,影响了整个大宋。
也间接影响了曾易占的命运。
曾易占不仅没有遭人陷害,反而因为刚直不阿、政绩斐然,屡屡升迁,最终升任到了太常寺少卿的位置上。
由于曾易占性子和蔡齐相近,所以蔡齐将其引为了朋友,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王安石这个小家伙,纯粹是运气好。
他在和曾巩成为至交好友以后,就被曾巩带着拜会了其他的好友,混了不少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