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在曾易占想要把王安石送到文昌学馆读书的时候,他又恰巧在曾府借助。
曾易占人虽然刚正,但并不迂腐,性子还十分豁达。
见王安石是个可教之才,就一并捎带上了。
王安石就这么出现在了寇季面前。
蔡齐听到了王安石和曾巩只通姓名,不说其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想起了老友的另一项重托,他都不好意思再开口。
少年人有傲气,他并不反对。
毕竟,少年人若是没有锋芒,那算是什么少年人。
可你傲气也得挑人。
在这位面前,天下间的才俊,没人有资格傲起来。
这位的功绩,已经可以和史书上最最顶尖的那一批人相提并论了。
他也只是担心这位误入歧途,所以才一直对这位表现出不喜,提醒着满朝文武防着这位。
但对这位的成就和功绩,他还是十分认可的。
在这位面前,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也是能傲的?
人家的功劳簿和成就簿翻出来,能压死你们。
寇季似乎看出了蔡齐的心思,笑着道:“少年人嘛,有点傲气实属正常。想当年我初入汴京城的时候,也是满腹傲气,直到现在,胸中的傲气都没有散尽。”
说到此处,寇季看着王安石和曾巩笑眯眯的道:“有傲气的人很多,能一直傲下去的人,才算是人物。”
王安石和曾巩闻言,对视了一眼。
寇季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心里清楚。
寇季就是拿自己举一个例子,告诉他们,一时傲不算傲,一直傲,那才是真傲。
蔡齐听到了寇季敲打王安石和曾巩,立马开口喝斥道:“快不快快谢过先生指点。”
寇季一愣。
王安石和曾巩也是一愣。
不等寇季反应过来。
王安石和曾巩已经快速的弯下了腰。
“多谢先生指点”
寇季有些发愣的看向蔡齐,“蔡公,你这是”
蔡齐罕见的流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干笑着道:“老友说了,若是能拜在你门下,那更好。
我这性子不适合求人,所以只能略施小计了。”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蔡公,你这么做就有点不地道了。”
蔡齐见到寇季吃瘪,似乎很开心,他畅快的笑道:“反正这先生也叫了,我出去以后就宣扬出去。
你要是毁诺,那丢的是你寇府的人。”
寇季长叹了一声道:“原以为你蔡公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没想到”
蔡齐笑着道:“刚正那是对权贵、对朝廷、对百姓。对亲朋好友,若是守着刚正,那就不是刚正了,那是老古板。
老古板,可没资格入朝。”
寇季听到此话,无话可说。
能入朝的,确实没几个食古不化的蠢货。
纵然是有,多半也是装的,都怀有着某种目的。
有谋财的、有求官的、也有求名声的。
也有害怕变通带来的麻烦的。
也有想在朝堂上混日子的。
以前寇季在朝堂上碰见的那些食古不化的蠢货,大多就是为了求名、求官、求人关注,还有一些是为了保护他庇佑之人的资产。
你看人家在朝堂上说糊涂话,可背后是人是鬼,谁也说不清楚。
毕竟,一个刑不上大夫的潜规则,给予了他们胡说八道的保护伞。
他们根本不怕说错话被砍头。
如今寇准、赵祯、寇季三人铁血的杀了一场,将刑不上大夫杀成了一句笑话。
如今在朝堂上说蠢话的,不是为了求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钱财。
就像是蔡齐此前在朝堂上弹劾寇季。
明知道会被喷,也知道有可能会受罚,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弹劾了寇季。
他弹劾寇季是为了给那些文官们当马前卒吗?
他不是,他是为了借此提醒寇季,别在朝堂上肆意妄为,有人盯着你呢。
寇季也是知道蔡齐的心思,所以懒得跟蔡齐计较。
不然以寇季睚眦必报的名声、阎罗王的性子,蔡齐早就被埋进土里了。
寇季在蔡齐的笑声中,瞥了王安石和曾巩一眼,感叹着道:“所以我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学生?”
蔡齐笑着问道:“嫌少吗?明天我再给你送几个。我知道他二人有些天赋,所以才送到你门下。
若是知道你来者不拒的话,那我顺便也将我的孙儿一并送过来了。”
古人就是这般,好机会送给别人,也不一定会留给自己的子嗣。
有人或许觉得此举很傻。
但其实人家一点儿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