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人,真的没办法比。
越比越伤人。
贾昌朝戏弄的看着满朝文武,“我不信你们不后悔……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满朝文武脸色变得更难看,但却没办法反驳。
贾昌朝甩了甩衣袖,离开了垂拱殿。
在跟寇季有关的所有事情上,贾昌朝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所有人。
因为其他人暗中干了脏事,贾昌朝没干。
满朝文武在贾昌朝走了以后,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悔二字。
他们后悔吗?
很后悔,肠子都悔青了。
有寇季的日子里,大宋一切蒸蒸日上,诸事顺利,君臣和谐。
没有寇季的日子里,大宋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诸事不顺,君威臣卑。
可以说有寇季的大宋和没寇季的大宋完全是两个样子。
他们怎么可能不后悔。
可诚如贾昌朝所言,后悔有什么用?
没有一点作用。
一些人还想着寇季离开以后,和寇季弥补一下关系。
可寇季到了庆国以后,他们连一句消息都递不进去。
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了些许年了。
可整个大宋,得到寇季谅解了只有一个陈琳。
“官家离朝……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去拦?”
“谁敢拦?夷三族张口就来,一点儿情面也不留。满朝文武求情都没用。”
“哎……我们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祈求那位能够尽快清醒过来,并且祈求他可以无病不灾的长命百岁。
不然……我们这些人的命,迟早会被他收了。
那位啊,没到祖宗的年纪,却已经把自己活成祖宗了。”
“早知今日……”
“行了,后悔有什么用?没有用。”
“……”
“诸位,我觉得麻烦才刚刚开始。”
杨文广一脸苦涩的开口。
满朝文武齐齐看了过去。
杨文广叹息了一声,“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民间盛传,那位是我们逼走的,再加上柳永那首词……我们在此事上名声早就臭了。
受过那位恩惠的人,数不胜数。
他此前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所以大宋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一次恐怕就不同了。”
满朝文武惊愕的盯着杨文广。
唐介脱口而出,“还能有人造反不成?”
杨文广叹了一口气,没有言语。
满朝文武心头一沉。
有的二杆子是真的敢。
军队本来就是一个忠义并行的集体。
有些将士将忠义献给了皇帝,有些人则献给了自己的偶像和恩人。
受寇季恩惠的军中将士有多少,没人敢去数,因为会被吓死。
那么多将士中,出一两个二杆子,不奇怪。
类似的事情在大宋历史上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史书上,丁谓将寇准搬到以后,朱能就反了。
寇季出现以后改变了历史,但是他没办法改变大宋赋予给所有人的性格。
“那位已经从大宋的功臣,变成大宋一害了……”
有人低声嘀咕了一句。
满朝文武齐齐看向了他。
那人也不惧怕,他冷静的盯着满朝文武道:“难道我说的不对?还是说你们喜欢被那位三番五次的折腾?”
有人听到此话,心思微动。
有人则冷冷的盯着那人。
杨文广低声对范仲淹和欧阳修说了一句,“我要亲手打死他,免得他全家跟着他一起陪葬,二位没意见吧?”
欧阳修和范仲淹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
范仲淹还开口道:“官家说过,不可辱没。辱之必杀之,杀之有理。”
欧阳修点头道:“复议!”
杨文广冷笑了一声,猛然冲了出去,根本没有再给那人说话的机会,伸手捏住了那人脖子,将那人提了起来,然后在满朝文武注视下,生生扭断了那人脖子。
满朝文武一脸惊容。
杨文广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开了那人的尸骸,冷冷的对所有人道:“你们应该谢谢我,因为我救了你们一命。
你们只听他在蛊惑,却忘了官家在册封那位为庆国国主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满朝文武浑身一震,再也没有人开口。
垂拱殿里发生的一切,赵祯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杨文广只是宰了一个而已。
若是他,少说也得夷三族。
赵祯在陈琳准备好了龙撵以后,带着人就匆匆离开了皇宫,直奔辽地而去。
御前卫五千兵马随行。
捧日军五万人紧随其后。
浩浩荡荡。
朝野上下,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