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鸟在他头上飞过,正循着自己的轨迹飞向远方,他看着它的影子惊起成群成群的飞鱼。
这只鸟究竟有多大,反正很大,凌波也搞不懂到底有多大,它将飞向哪里?天池吗?真是一只神鸟,也许是神雕罢了,不知那背上有没有坐着一个背着木剑的大侠,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大侠应该是去找龙女了吧;不过,这里没有龙女,龙鱼倒是有一条,并且还很好看,水中才艺表演应该不次于龙女。
“有这么多的飞鱼,这里该有鲯鳅,”他说,带着钓索倒身向后靠,看能不能把那鱼拉过来一点儿。但是不行,钓索照样紧绷着,上面抖动着水珠,都快迸断了。船缓缓地前进,他紧盯着大鸟,那大鸟及上座的主人才是真正的逍遥游,在大海之上逍遥游,凌波饶有兴致的看着,直到看不见为止。
坐在大雕背上一定感觉很怪,他想。如果一对情侣坐在一起也许有趣多了,同游天涯海角,不知道有多逍遥。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朝下望,海是什么样子?要不是飞得太高,他们一定能清楚地看到这条龙鱼。不过他们未必稀罕这条龙鱼,因为这龙鱼和那龙女没有任何亲戚或血缘关系,甚至不属于一个种类,一个高级动物,一个哺乳动物,如此而已
。
“我希望在两百米的高度飞得极慢极慢或者干脆挺在半空云雾中,从空中看鱼。并用一个长长的钓索垂入海中垂钓,那才叫:欲穷千里海,更上一大雕;”苦逼的凌波快乐的想着,“如果真的坐在大雕背上,大雕隐在云雾之间,我放一根长线,在茫茫的大海上垂钓,那是该多么的逍遥风流呀!”凌波正得意洋洋之时,一只海鸟一声翠鸣,从他头顶掠过,似乎在说:好好的打渔吧,不要异想天开了。凌波直起身,朝那海鸟道:“鸟君,难道你不是大鹏,飞不上九重天,生生世世只能在这片海上盘旋转悠,每天逮到两只小鱼虾混个肚饱也就心满意足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哩,等你像鹏鸟一样迁徙到南方的大海,翅膀拍击水面激起三千里的波涛,凭借海面上急骤的狂风盘旋而上直冲九万里高空,那时你才清楚在那遥远的姑射山上,住着一位神人,皮肤润白像冰雪,体态柔美如处女,不食五谷,吸清风饮甘露,乘云气驾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他的神情那么专注,使得世间万物不受病害,年年五谷丰登。这全不是神话里的虚妄之言,就如大海里有龙鱼也有龙珠一样,不真正看到是不会相信的。”
凌波送走海鸟,思绪又回到他子虚乌有的大雕身上,道:“从云端真能看到不少东西,从那云蒸雾绕的雕背上朝下望,鲯鳅的颜色或许更绿,你能看清它们身上的条纹和紫色斑点,你可以看见它们整整一群在游水嬉闹。”凌波又吃了不多的一根辣条,老渔夫达魔说他年青时捕捞过海龟,当他待在桅顶横桁上向下看,鲯鳅在水里看上去是绿色的,是因为它们实在是金黄色的。但是当它们饿得慌,想吃东西的时候,身子两侧就会出现紫色条纹,象大马林鱼那样。是因为愤怒,还是游得太快,才使这些条纹显露出来的呢?那么水里的龙鱼,如果愤怒了,并且游得很快,那么它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也许难看死了,一般雌性动物发怒的样子都难看,这是基本生活常识。雄性动物暴怒,也许很有英雄味道,比如怒发冲冠。
就在断黑之前,凌波和船经过好大一起马尾藻,它在风浪很小的海面上动荡着,仿佛海洋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条黄色的毯子下嬉闹翻滚……就如洞房里的锦被里有一对新人正在翻云覆雨一般。凌波正沉浸在浪漫的幻想中,这时候,他那根细钓丝给一条鲯鳅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