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延绵不断的群山,其间旌旗招展,漫山遍野,不知其几何。
雷铜伫立在军前,凝视山上,迟迟不敢号令三军进入其中。毕竟,山林茂密,不知敌军明细,冒然进兵,恐遭不测。
再者,只要自己大军盯紧杨洪,叛军就不可能有所作为。
所以,盯着即可。
“斥候可曾传回消息,左右是否有动静?”
雷铜向身边校尉问了一句,校尉当即回道:“将军,斥候还未发现叛军。不过出山各道,职下都派遣人手盯着。只要发现叛军踪迹,烽燧必起。”
“也好,传令下去,就地扎营。多布斥候、岗哨,旦有叛军踪迹,立即来报!”
“诺!”
山上的杨洪,望着下面的蜀兵,怡气使然。
“将军,这蜀将,看来并无进兵之意啊!”
“那是自然,山高林密,不知敌军虚实。换成吾,亦不会轻易进兵。”
杨洪毫不在意,也没有为了自己的布置一无所获而感到惋惜。毕竟,敌将虽然名号不显,可能够统帅万余兵马,必然为刘璋所新任。这等人,纵是非天纵之才,也绝非庸碌之徒。
如此粗糙的设伏,想要引诱其入套,怎么可能?
自己也没指望能够成功,只要探出蜀将的性子,那便足够了。
持正有余,出奇不足。
面对这种家伙,虽然有些棘手,可破之不难。
“张校尉回来了吗?”
杨洪问向方才说话的军吏,军吏立即回道:“回将军,张校尉还未回来。”
“罢了,让弟兄们休憩吧,那蜀将不会进兵了。”
“诺!”
而后,杨洪继续端视着山下蜀军。
临邛兵马不多,取之无益。如今,避入鹤鸣山几日,使得蜀兵难以获取自己这支部队的消息。
现在,露出行踪,自是为了山脚下的蜀兵。
三千人马,放在人口密集的蜀郡平原地区,真的不算什么。那些城邑村寨,只要稍微有戒备之心,自己就很难拿下。
再说了,拿下那些城邑对自己有何益处可言。费劲力气夺下城池,不守平白浪费了兵力。守,又将本部兵马困在其间。到时候,蜀兵兵临城下,也守不住。
反倒不如游离在外,伺机而动。
眼下,这三千蜀兵,就是最好的目标。
约莫两个时辰后,张校尉才姗姗回到杨洪的身边,面上带有愁色,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两块山石中央,上面搭着一块帐布,这便是杨洪的中帐。前后左右,密林蔽日,几十名披甲之士,立于四周值哨。其余各部兵马,皆在不远处的林间,幽深之中难觅分毫。
“如何了?”
帐内,连张桌案都没有了,杨洪就坐在一块石头上,身前一根腐朽的木桩,充当桌案。其上摆着一个水囊,几块干粮外加一些酱菜。
张校尉也不客气,来到木桩前,蹲坐在地上,拿起一块干粮就着酱菜嚼了几口。又满满的喝了一大口水,这才长舒一气,言道:“情况不怎么好,蜀兵在各个山路出口都立了岗哨,还有不少斥候进入山中,企图探出吾等所在!”
“噢,那这可要浪费不少兵力啊!”
杨洪听到张校尉所言,不由眯起眼睛,道了一句。脑海里,也在寻思着夜袭的可能性。
不过,思忖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叹了一声。
自己手下的义兵,虽然是挑选出来的精锐,可若是跟蜀兵阵战,一点都不够看。也就只能使些阴谋诡计,来消除阵形训练上的差距。
但夜袭,不妥当。
蜀将持重的很,派了不少兵力在外设岗,又岂能不防一手自己袭营。其次,上次夜袭越巂夷兵,之所以能胜,关键所在便是夷兵的纪律一样很差。突遭袭击,几乎全军陷入混乱,丁点反抗没有。
而蜀兵则不然,军中将校、军吏齐聚,第一时间不能击溃其部,待到彼等反应过来,整顿兵马,自己就非其对手了。
“虽说如此,但将军,职下以为还是莫要小心为上。吾等孤军在外,若是败上一阵,那就彻底败了。”
张校尉也打过不少仗,说起兵法韬略,丁点不熟。可积累的经验,却让其心中对己军明白的很。
杨洪点了点头,老张说的不错。帐下兵马士气如虹,靠的就是先前两场大胜。然若遇一败,就凭此军纪,想要整军再战都有些困难。
“这样吧,先吃些东西。反正蜀将一时半会也不会妄动,吾等没有良机,也可以想想法子如何破敌!”
“正该如此!咱们手中的粮秣也有不少,这深山老林再寻些野味、吃食,顶上一个月没啥问题。实在不行,就不跟蜀兵在这里纠缠,数百里大山,那蜀将不过三千来人,还能把路全堵上不成!”
“所言甚是,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