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所言甚是,眼下有何法可制步度根?”
高诚问向其余三人,希望能够有人想出个好法子来。自个,是真不晓得该如何制约了。
一战惨败,损失惨重,步度根甚至都不用考虑大周的存在。只要一心灭了轲比能,统一北方草原,日后再不济也能与中原分庭抗礼!
“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赠予轲比能精甲利刃了,短时间内也唯有此法能提高其帐下骑兵的战斗力。”
贾诩张口献策,不是什么好计谋,但胜在简单省事快捷。
遭受大败,轲比能帐下诸部必然人心怀异,面对步度根的进攻,恐怕难以再像之前一般游刃有余。所以,迅速提高战斗力,稳定人心,极其重要。
只要轲比能能撑过这三四个月,就能缓过气来。
高诚沉默着片刻,而后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方略,资胡虏甲器,不太妥当。”
“教其训练墙式战术呢?如何?”
郭嘉突然说道。
阎象迟疑了下,言道:“不太好吧,墙式战术乃吾大周精骑制胜之术。若传于鲜卑,不论是轲比能胜还是步度根胜,彼等都将上下而习之,战力倍增。日后再对抗彼等,难度更甚啊!”推荐阅读//
郭嘉笑笑不说话,看向高诚。
阎相虽善治国,但于军事而言,知解不算太多。
墙式战术虽然可以大幅度提升骑兵的战斗力,可面对步兵军阵,除了具装甲骑外,基本不会占优势。而且,墙式战术要求骑士人马并一,密集冲锋,步兵弓弩、矛阵见后,必然欣喜。其次,北方胡虏,最善游击,奔之百里,去之千里,无影无踪。可却又近在咫尺,朝夕可至,环伺左右。
若是鲜卑人都用上墙式战术,那也就代表他们放弃了最擅长的战斗方式,转而向汉人擅长的大兵团阵战倾斜。
不出郭嘉所料,高诚微微扬了下嘴角,与阎相说道:“阎相,墙式战术虽然精悍,但并非无敌之术。一如当下,吾国习擅墙式战术的两军精骑,不也落败了吗?再者,如果鲜卑人都会了墙式战术,孤开心还来不及呢!”
“这是何道理?”
“胡虏擅游而击之,却不擅列阵对敌。历代以来,北伐最大的困难,就是找不到胡骑的踪影。而墙式战术最大的要求,就是兵力聚集,结成阵势,打大规模战争。不过,步度根和轲比能也不是傻子,未必不会发现其中关键,此策可行,但机会恐怕不大。”
“那也得试试,总不能坐视步度根并统草原。”
“最好还是援助一批粮秣、甲械,好让其安抚帐下军心。不然,军心涣散,不等他们学会墙式战术,只怕就被步度根杀回弹汗山。”
“如此也可,把往年征战缴获的那些劣质品给他们。”
“当然,好的甲兵咱们还不够用呢。”
“对了,能不能从凉州那边想想办法,若是可以夺回凉州,吾大周再与步度根交战,可选性就多了。西域臣于其兵威,只消一善辩之士,便可让西域脱其部众。”
“不行,大军主力尚在蜀中,而且粮秣多积汉中,再转运出来,实在是浪费。”
“那总不能把几百万石粮食,全丢在汉中啊?”
“巴蜀军队众多,其地又久经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当减税休养。且,益州基建也当趁此时开始,百姓困苦,若每日得粮,必蜂拥而至。”
高诚看着四人,莫名其妙的把话题带偏,不由一阵气结。
什么啊,步度根的事,这就完了?
天色渐晚,直到最后,高诚完全不记得那几个家伙谈的什么了,总之跟自己最担心的鲜卑,没任何关系。
回到深宫。
高诚径直入了重新树立起来的椒房殿。
温馨的吃好晚膳后,高诚与姜纾齐案对坐。
一人手持藉册,观阅名书。一人不断摆弄着女工,织纺着孩童衣物。
高诚偷偷瞥了几眼,心中暗叹。
衣物小的很,显然不是九岁大的龑儿能穿的。再赶上最近蔡玑的肚子越来越明显,姜纾在想什么,自己总能猜出三五分。
可这种事,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老天爷不给面子,自己没丁点脾气。
“纾儿,今日北面传来兵败之讯,汝有何看法?”
放下书,高诚突兀一问,让姜纾有点不适应。
“吾说王上怎么了,原来是彝凌吃了败仗。妾身为妇流之辈,理应不问国事。但有一言,还请王上纳之!”
姜纾的注意力,至始至终都集中在高诚身上,自然也发现了夫君今日的神色不对劲,似乎忧心忡忡。
“且说!”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须忧虑,当重贵躯!”
姜纾口中一边轻言细语,一边挽手抚了下高诚额边散开的几缕发丝。
高诚摆了下头,苦笑言道:“吾亦知之。只是,经此一败,步度根将已成势。北去千里,尽是其地,胡虏患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