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岁旦际,益州文武诸君,本该休沐在家。
不过,王上南巡至成都,谁也不敢拿休沐说事。
故而,这场大宴,从正午末,直至月悬星稀。可算是让手底下这帮子官吏,吃好喝好,尽兴而归了。
一下午的时间,高诚也饮了不少的蜀酒,脑袋昏沉的厉害,那种久而未见的迷离醉意,再次品尝到了。
两名宫婢,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家王上,回到太少宫寝殿内。
坐在榻上,高诚迷离着目光,尽量保持着身子的稳定。但,这对于一个喝醉的人来说,显然挺困难的!
“啊!来人,侍寝!”
高诚大唤一声,松了气力,当即歪在榻上。
两名宫婢对视一眼,最终一同上了榻。
这可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大王寻常间,根本就不怎么饮酒,更别提有醉意的时候了。
次日一大早。
高诚打着哈欠,眨巴着眼睛,看着一左一右的两名宫婢。
“唉这叫什么事啊!”
抚着额头,摇晃了脑袋,高诚一遍拍着两人的肩膀,一边说道:“速速起身!”
“呜不要,冷”
好吧!
自己怎么碰见了个奇葩的宫女!
另外一名宫女,倒是不失所望,突然就睁开了眼,愣神片刻后,匆忙把被子拉到脖颈处,害害羞羞的回头看向自家大王。
“奴婢奴婢奴婢这就侍奉大王着衣!”
说完,就欲掀开被子起来。
高诚一把压下被褥,言道:“不必了,好好照看这个小迷糊,孤自己就行!”
小迷糊?
那宫女显然愣了一下,不太明白。
高诚也懒得废话,径直下了榻,穿上衣襟,就往门口走去。
临近门口,又回头言道:“稍后,孤会安排人来服侍尔等,好生休息。待回到长安,尔等再去拜见王妃。”
“奴婢遵命!”
一出门,就是阵阵寒风。
“嚯”
高诚紧了下衣口,成都都这么冷,那今天北方估计要比去年还冷上不少啊!
“大王!”
“嗯?彦明?”
看着阎行手攥着一件羊旄披风,高诚也愣了下,皱眉言道:“孤不是说了嘛,有弟兄们在,不必日夜守在殿外。”
阎行笑了笑没说话,拿起披风,帮高诚挂到背后。
高诚裹了裹前襟,系紧后,又说道:“日后切莫如此了。汝可是孤最信得过的人,尔要是冻出了什么毛病,让孤上哪再找个宿卫大将?嗯?”
说完,还拍着阎行的肩膀,笑了下。
阎行点着头,回应道:“没了末将,还有一众兄弟呢。再说,昨夜不比平常。”
“嘁,怎么?难不成,这成都城内,还有人敢暗害孤不成?”
高诚带着开玩笑的口气,随口说了句。
稍后,见阎行不说话。
自己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失,面色渐冷。
“赵常侍呢?”
“已在偏殿等候,还请大王移步。”
“走!”
高诚原本热腾腾的心,逐渐冰凉,没想到还真有人打算暗杀自己啊!
呵
不错,有胆量!
哼!
距离不远,走了百余步,绕过一处院落湖秀,高诚便随着阎行,进入一间不起眼的居室。
门口,也足足有十几名内臣守着,不同凡响。
走进室内,赵常侍正伫立在前。
“仆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让外面的人都散开。”
“诺!”
高诚坐到案前,闭门沉息。
赵常侍和阎行,并立于前,等待着大王的询问。
“具体是什么情况?”
高诚睁开眼睛,看向二人问道。
阎行抬手作礼,言道:“回大王,昨日末将率禁卫入太少宫后,便掌控宫内险要。在检查任使君留下的厨匠、厮仆以及婢女时,有一婢女身怀凶匕。”
“而后,阎统领便命人传讯于老仆。老仆一一检查了所有饭食,于鼎羹内,现有剧毒。现在所有的厨匠、厮仆、婢女,全都审查了一遍。”
赵常侍捋了下白鬓,沉声言道。
高诚深呼吸了一口,突然回想起昨日进入正殿时,阎行冲着自己好像点了下头。看来,由头在此啊。
若没有阎行和常侍的小心谨慎,自己估摸着都够死两遍了。
还真是够狠,担心杀不死自己,又置放毒药。
呵!
“查出来了吗?”
“众口一词,指向任使君,而且他们所有人,也都是任使君府上的人。另外,昨日入太少宫时,任使君在见到禁卫的时候,身行颤了一下!”
赵常侍年纪不大,眼光却是毒辣的狠。
高诚眨巴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