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在河南尹境内,算不上出名。
它既不像荥阳、中牟那般,坐拥商贾通便,富裕非凡。又不似成皋、偃师等地,臂揽要害,决断东西。
但现在,它却成为了楚赵争锋相对的绝对点。
赵军想要拿下新郑,作为据点,来遮护后方颖川、汝南。而赵军则要守住新郑,掩护荥阳的王帐,以及卷县、中牟一带大军的后路。
新郑城,在赵军彻底占据洛阳后,便一直驻扎有军队,因为从这里可以直接杀入颖川、汝南,千里无险。故而,原本残破的城垣在历经近一年的修缮下,也足有近三丈高,称得上坚城一座了。再结合城外的洧水,深掘埑壕,倒也是固若金汤。
从数日前,楚国大将军刘勋率十万大军抵达洧水对岸后,只用了三天时间构建浮桥,打造攻城器械。
而后,便至接连不断的强攻。
时至今日,城外的诸多道埑壕,早被赵将韩莒子放弃了。
面对有着优势兵力的楚军,韩莒子手下只有不到一万人。据埑壕和楚军坚持了两日后,便顶不住伤亡,被迫退回城内。
虽说杀伤了楚兵四五千人,可自己也有近两千人的伤亡,并不是很赚。埑壕体现的最大作用,恐怕就是为自己争取了不少时间,从而也使得新郑城多撑了几日。
现在,城内只剩下三千多能战之士,外加上小两千的轻重伤兵,援军再不来的话,新郑城挺不了两日了。
这刘勋,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根本不在乎他手下兵卒的伤亡,死了命的攻城。
日落黄昏。
韩莒子站在城门楼上,看着楚军如同海水一般退去,不禁无奈的在心中吐槽。
城外不远便是楚军的大营,越过洧水的楚国大军,把所有埑壕天平,建立了一座横跨洧水的营寨。其前营,距离城下,也只不过里而已。可以说,只要楚兵愿意,吃完饭出了营门就能继续攻打城池。
一连数日,无不是如此。
前两天还好,自己帐下弟兄还能轮替着吃饭,而现在承受了巨大伤亡后,只能吃些干巴巴的栗饼来充饥。
果不其然
没过半个时辰,一队队的楚兵,就涌出前营,扛着一架架云梯,朝着城下行进而来。
“楚狗来了,准备作战!”
城头上的军吏,都不需要韩莒子再下令安排,时刻警戒着这种状况的他们,当即冲着靠在女墙下休息的弟兄们吼道。
一名名赵军将士,或是麻木的站了起来,握住刀矛,望向城外。或是慌里慌张的将手中剩下的半块栗饼给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开始准备守城器械。
楚兵的攻势,没有一点锐气。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强攻数日的楚兵,已经没了刚来那时的锐气。更别说,这几天下来,损失惨重的他们了,士气比起赵军还要低落。
这波攻城很快就结束了,几千名楚兵在城下煎熬了两刻钟不到,仍了四五百具尸体,便匆匆退回营内。同时,那些可恶的楚兵弓弩手,也顺势回营。
很无奈!
刘勋虽说声名不显,但毕竟打老了仗,经验丰富的很。强攻了两天后,楚兵就改变了策略,就如同方才那一次进攻一样。
出动数千人进行攻城,然后弓驽兵掩护射杀自己的部下,稍有些损失,便立即退去。
如果只是一天一次,那也就罢了。
可一天不下三十次,谁能顶得住?
攻城的楚兵根本无法对自己的部下造成什么伤亡,但那些在后面掩护攻城的楚军弓弩手,却是给守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时不间断,连夜不休。
承受着伤亡和疲倦的守军将士们,过的非常艰难。
包括自己,从昨天中午,直到现在,也没有休息片刻。没办法,自己必须要站在门楼上,来鼓舞军心。只要自己不退,弟兄们也不会退,何况援军应该也快到了。
也该到了吧
夜色落下前,楚军如法炮制,再次给新郑的赵兵来了一下子,又使得守军减少了近百人。
今夜,不知为何,前半夜过去了,楚兵都没有再进行攻城,让韩莒子在疑惑中,大松了一口气。
“传令下去,安排一曲将士,警戒四城,让其余弟兄都休息一下。对了,再派些人出城,点些火堆,免得被楚兵偷袭。”
“诺!”
一名亲卫应声退去传令。
而另外一名亲卫则拱手劝言道:“将军,您也回去休憩休憩吧,都快两天了,您还要统筹全城将士呢!”
“不必回去了,就在这门楼殿内眯会就行。尔等也帮助弟兄们警戒,有什么事,立即报某!”
“将军放心!”
“嗯”
韩莒子点了下头,抬步朝着身后钉满了箭矢的门楼内走去。
在里面,寻了处不错的位置,靠着木柱,眼眸稍闭,没一会儿,疲倦的他的便进入了梦乡。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