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水面,三座浮桥之上,一名名赵军将士迅速的奔行而过,赶往文水东岸的中军车营。
虽说第二军也面临着不少赵军的进攻,但此时此刻,裴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派兵马驰援东岸,中军一溃,那就是全军尽失的下场。
近四千将士,已经是第二军能够抽调出来的所有兵力,再多的话留守的兵马又稍显不足,少的话于东岸的局势也无济于事。
“快看,上游又有船下来了!”
就在驰援东岸的数千将士,匆匆渡河之际,在西岸准备渡河的将士中,突然传出了不少惊惧的声音。
岸边军吏、士卒无不是应声抬头望去,那些刚刚踏上浮桥的士兵,也疑惑的朝着北面看去。
这一看,可吓的不轻。
只见,数十艘船只,悬挂着黑色的旗帜,顺流直下,速度极快。
“快,速去禀报军将。正在渡河的人,加快速度。弓弩手上前,其余人静候军令!”
处于阵中的赵昂,很快就下令各部。而后,目光在东岸以及杀来的赵军舟船间摇摆。
没想到赵军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眼下的情况,想要拦住这几十艘赵军舟船,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浮桥一断,他们第二军可就与中军彻底被分隔开了。
到时候,该怎么办?
赵昂他们能够发现赵军船只杀来,东岸自然也能发现。
等消息传到苏则耳边时,已经晚了。
几十艘赵军舟船,被赵军点燃,朝着下游仅存的三条浮桥冲去。先前被毁的浮桥残骸仍存,现在又是这般,如出一辙!
“呼”
苏则沉着脸,将目光转到正在攻打车营的赵军,思忖着接下来自己能够做的事。
赵军显然是盯紧了自己,西岸的第二军即将与中军彻底被分隔,东南的第一军、第七军,也被赵兵阻隔,短时间内难以驰援。
南面的孔信,现在还不晓得什么情况!
“速寻善水之人泅渡,传讯裴羲,立即率部向南突围。若遇孔信,配合孔信所部自南面浮桥过河,救援中军。”
“诺!”
“速命姚琼,率锐士攻杀南面之敌,务必破敌,不得有误。”
“诺!”
“传讯丙丁二营,进驻中垒。”
“诺!”
“传讯马副将,务必守住前沿三营,不得有误。走,吾等亦进入中垒。”
“诺!”
每一道军令的下达,便有信骑应声而走。
山丘附近的千余将士,也迅速集合起来,朝着丘下的中垒行去。
而被苏则赋予厚望的姚琼,此刻正注视着滚滚杀来的赵军,面目狰狞。
其身后是第四军的精锐一校,两千余人,不算少了。身在中军的第四军将士,拢共还没有一万人。就这,还分出了一校精锐,来充任各民夫部曲中的军吏。留守中垒,护卫大都督的部众,也不到五千人罢了。
能抽调两千精锐给自己,已是不易。
左右两侧则是两个营的民夫,加起来有近万人,一万两千多人,对阵赵军万余人并不好打。
“第二军的人,怎么还没到?”
姚琼疑惑的问向身旁的副帅,第二军的援军再慢,也应该赶过来一部了啊。
现在迟迟没有出现,别再出现什么变故喽。
“不太清楚,已经派信骑向大都督请示了。”
“师帅,师帅”
身旁副帅刚说完,便有一军吏快步走近前来。
“何事?”
姚琼凛目一问。
军吏踱步近身,低语道:“大都督传来军令,命吾等务必破南面赵军。另外,河上的三条浮桥,被赵军以火船焚了,第二军损失了约莫五六百人。已经渡河的一千多人,也都抽到中垒去了。”
说完,军吏短叹了一声,满面愁容的注视着自家师帅。
副帅也变了脸色,看向姚琼,有些不知所措。
听这话,不仅仅是跟他们汇合的第二军将士来不了,连第二军主力也无法再驰援中军了,局势不妙啊。
只靠他们可未必能打的过对面杀来的赵军啊!
“唉”
姚琼长叹了一声,总算明白军吏如此小心翼翼的缘故了。
这消息,要是传的诸部曲知晓,那些民夫还敢不敢打这一战,都说不准。
可现在
“传令下去,击鼓!”
“师帅?”
“怎么?”
“没末将这便去传令。”
副帅迟疑了下,看着姚琼不善的眼神,当即改了口,转身离去。
而姚琼,看着离去的背影,亦是颇含无奈。
唯效死尽力尔!
“咚!咚!咚!”
“杀!”
随着鼓声响起,姚琼帐下万余民夫,当即挥舞着手中的戈矛刀剑,举着数量稀少的盾牌,朝着已至三百步外的赵军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