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韩坤回来了,损失惨重!”
陈增从营中快步跑了上来,走到眭固跟前,低声细语一句。
眭固眉头一皱,疑惑问道:“怎么回事?韩坤两千多人,不是夺回了南营吗?”
“是,的确是夺回了南营。但韩坤见界休局势不利,带了半数兵马想要去驰援界休。结果,路上遭遇到了一支周军。现在,周军再度夺走了南营。”
陈增每说一句话,眭固的脸色就越阴沉。
“韩坤呢,怎么不亲自来见吾?”
“身负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其帐下两千人,回来的还不到三百人。眼下,营内不过万人,粮秣不足三天所用。怎么办将军?”
说完韩坤的事,陈增便言道营内物资的储备。
眭固摇了摇头,言道:“还能怎么办?为国尽忠吧!”
营内的情况,眭固比谁都清楚。至于韩坤之败,无关紧要。但那粮秣,着实无策可行。
营内军士士气本就低落,一旦断粮,部曲哗变都有可能。甚至,自己连将士们每日的口粮都不好减!
“尽量派人去界休,联络淳于公子吧,请其发兵来救!”
或许是看到了陈增目光中的绝望,眭固又言了一句。即便不能鼓舞士气,那也不能让士气不停地往下落啊!
然而,陈增却不是这么想!
“将军,昨夜界休之火,吾等犹可见之。此番之状,那淳于弘还有甚兵可调,能保住界休不失,已是天幸。眼下,弟兄们都不想打了,将士们不想白白送死!”
“嗯?”
眭固眼睛一瞪,紧盯着陈增,冷声言道:“陈增,汝这是何意?”
“将军,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界休已成死局,周军现在说不定已经过了汾水。现在已有数千周兵至营北,要不了多久,周军主力即至。两面夹击,苦守三日又能如何?还不是三军无食,坐候刀俎?时至今日,一万五千余弟兄,已经折了半数矣!”
陈增声音更大,一边吼着,一边指着北面,指着营内。
“将军,此非末将之意,实乃三军将士之意。将军才华,力压韩洵、淳于弘。结果呢,投靠赵国数载来,将军不还只是统帅吾等。吾等随杨丑将军投赵,杨丑将军战死,吾等随将军。论功,吾等皆下。论战,吾等皆先!哼,再跟着赵王,弟兄们都没什么好下场!”
眭固随着陈增的手,看向营下,只见数十名军吏正驻足寨门之侧,其后更有千余将士环伺左右。
“可,张使君还在邺城啊!”
眭固话音刚落,陈增便顶言道:“哼,张使君如今还顾得上吾等吗?赵国公子内争日渐,张使君自身尚且难保,更何况吾等?”
“那陈兄可曾想过,投降周国。一旦周国后续为赵国所败,又当如何?别忘了,现在天下大势,大赵已有其半!”
眭固目光直凛凛的盯着陈增,自己昨夜不是没有想过降周。因为,界休一败,自己铁定拦不住南北周军的汇合了,毕竟粮秣短缺,非人力可能挽。所以,即便能逃出去,自己也免不了遭受赵王责罚。
对于像他们这些降将,赵王可是一直想找个由头撤掉,收回兵权啊。
但,降周最大的担忧就是万一周国打不过赵国怎么办?
若是周国败了,自己等人难不成再投赵?那赵王也未必还能再容得下!
陈增摇了摇头,言道:“将军想多了,周国此战纵是败了,也仍存有关中、巴蜀。只要熬到赵王死了,将军以为那袁谭、袁尚内争,赵国还能压的住周国吗?”
“嗯?”
听陈增这么一说,眭固目光亦是闪烁起来。
现今赵王已是年近五十,而周帝尚不过三十有余。十几年的年龄差,赵王铁定熬不过周帝。至于袁谭、袁尚,给周帝提鞋都不配!
“某再想想!”
“将军,事不宜迟,周军一旦开始进攻,再言和谈,必不成也!”
“周国会答应吾等什么条件?”
“眼下周国虽局势有所好转,然仍困境重重,将军所归,如雪中送碳也!”
“将军快看,周阵中有骑众出!”
就在眭固、陈增细语交谈时,附近的一名亲卫,指着外面大声呼道。
眭固抬目一看,只见一名周将打马而来,身后跟着几十名衣甲鲜明的骑士。
几十骑至营外百步驻马,随后便见一骑兵纵马靠近营门,直至营墙前。
“上面可是眭固将军?吾家节将请将军出营一叙!”
“某正是眭固,不知汝家节将,是为何人?”
眭固回声一问,交手的时间不长,己军斥候倒是打探出了对面周军的编制。第十二军,军将贾逵。第十三军,军将张猛。
张猛名气可不小,凉州三明之首张奂之子,如雷贯耳。贾逵,也有所耳闻,数年前就是周军一军副将,赵国早有详尽信息。
不过,能够节制两员军将的节将,眭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