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靳闻听雷开甲之言,一声轻叹,道:“我还是那个意见,进驻云瑶山。”
雷开甲眯起眼,道:“你是说,破围之后,还是得先占据云瑶山?”
杨靳道:“正是如此。”
雷开甲砸着嘴,道:“可是,鲁县之围迫在眉睫,主公待我不薄,若不是他,或许我早在乱军中丧生,是他救了我的性命,又偎我重任,对我很是信任,我也不付他之所托,十几日的光景,连克数城,这支义军才有了这等规模,所以我不能见死不救,纵然身死,我也要率军前去解救主公,这事不容商榷。”
他语声并不响亮,但杨靳听得出,这事不容置辩。他长吁了口气,道:“四哥,他虽对你有恩,但你连克数城,使这支义军有了这种规模,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恩德。若不是你,他吕德怕是早已被州府剿灭。想那吕德,庸庸碌碌之辈,你何苦为他卖命,不值得啊!现如今,烽烟四起,只要能为百姓谋求好的生活,便是义举,便是正义之事,你何必要死守吕德这棵歪脖树?!”
雷开甲脸色如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语声清泠了许多,他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当如何?”
对于雷开甲的征程,杨靳早就思略了多日,这时更不用犹豫,当即说道:“依你我二人的武力,在当世已是屈指可数,若是你我联手,必能创出一片天地,纵是推翻大益也不是没有可能。简单一句话,摆脱吕德,你我联手征伐大益!”
雷开甲一声冷笑:“我也是简单一句话,让我离主公而去,绝不可能!”
聊到这一步,仿似没有回旋的余地,谈崩了。但雷开甲并无起身要走的意思,他又呷了一口茶,还要尬聊下去,他道:“这件事就此作罢,你接着说吧。”
杨靳也叹气的兴致也没有了,沉吟片刻,说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坚持占据云瑶山。当下的境况,只有占据云瑶山,才是唯一的出路。若是进袭鲁县,必会遭到敌兵合围,那时自己也难保全,更不消说吕德了。”
雷开甲紧紧咬着嘴唇,良久才道:“占据云瑶山,便可牵制鲁县张掖的三万大军?”
杨靳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道:“是两万。你忘了,吴猛不是带了一万人马攻打我们么。吴猛已死,他的部众也损失了两千人马,但主将自会有人克当,他的八千人马就在不远处,或许正在赶往此地的路上,也或许已到了鲁县城外。”
雷开甲眼珠转动,说道:“若是主公有什么意外,我有何必突围出去?”
杨靳微笑道:“吕德暂时不会有事。”
雷开甲皱眉道:“何以见得?”
杨靳道:“吕德有一万人马,而围城的敌兵不过两万,再坚持十天半月是不成问题的。眼下,张掖关心的是我们永定。这永定郡可是唐州的一个大郡,更是一个军事重镇,他绝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城池让我们占据,况且州兵的总兵、唐州的州督也不会答应。所以,这些敌兵的重心还是放在了我们这里,短时间内敌人不会增兵鲁县。”
“占据云瑶山?”雷开甲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