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赵范带头挂着腰刀咣当咣当跑开,乍眼一看,几如黄鼠狼偷鸡,反倒是身后的朱灵、颜真二人气势十足,稳住家丁队伍紧紧跟上。
至于张迁,他稳住思后,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确定方才没有听错话,再借着火把明光仔细看向吼声主的背影,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没有看错人,那活脱脱二鬼子的浪荡货正是赵府的大公子赵范。
“竟然是赵公子,这这…怎可能?”
危机之刻,张迁惊讶赵范所为,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改变能让这样的浪荡种大义凛然,摆出抵抗贼人的态度,也就一息不过,张迁心沉到底,彻底抛下之前的悔意,抬步追上。
奈何赵范这个浪荡二狗子实在跑的快,无奈中,张迁只能扯着嗓门大吼:“赵公子,赵公子…贼人从东门来攻,我们走直道南向的岔口小路驰援东门更近啊…你们慢点,你们…你们跑错道了…”
县城东门外,黑影无明,火光肆虐,那五百贼人分作十几队胡乱强攻,一丈高的低矮城墙在贼人的爬梯、飞爪面前,几乎失去防御力,也就片刻功夫,便有几十号贼人登上城头。
城垛后,衙差、捕快、青壮汉子们面对狼一般的贼种,只能歇斯底里的拼命,奈何贼人强夺气势狠辣无比,这些个爷们汉子根本不是对手,也就一个照面,便接连倒地,毙命西去。
乱斗中,那城墙上的钟鼓楼前,邹文与赵老爷子吓的心胆欲裂,想往左逃,数名贼人与衙差搏命打滚满地,惨叫吼声如雷震耳,想往右去,奈何十多具鲜血淋漓的尸首横七竖八,渗人心魂,让他们不敢逾越丝毫。
“这…这可怎么办啊…”
前后不得,左右不果,邹文早已乱神乱语,再看赵老爷子,比他也强不到哪去。
在二位不知怎么办时,几名翻过城垛口的贼人一眼瞄见身着官服的邹文,于是这几名贼人抄着斧头、镰刀吼叫冲来。
但是狼扑在前,猎弓在后,这几名贼人以夺命之势狂奔向邹文、赵老爷二人,却不知对向阶梯处,县府吏长已经带着十几人冲上来。
瞧着眼前的情况,那吏长一声呼呵,身后衙差当即拉弓,也就嗖嗖嗖三声急音破空,冲杀县令的几名贼人立时撂倒半数,余下转首看来,衙差们已然冲上去。
借着这个机会,吏长与几名衙差奔到邹文、赵老爷面前。
“县令大人,赵老爷子,快些走,贼人攻势凶猛,这城墙要守不住了!”
危言之下,邹文、赵老爷子二人哪还有招架的气势,也就瞬息之后,二人在几名衙差的保护下,仓皇奔向城墙阶梯。
城门洞里,几十号衙差弟兄以身作墙,死顶剧烈晃动的城门。
门外,杨奉呼喝几十名弟兄,以简易攻城锤冲撞不止,在那一声声的破城中,城门仅仅支撑十多下,随着一声咔嚓巨响,偌大的城门直接从中断裂,紧接着,倒落的城门辕子直直砸进城门洞,一些逃脱不及的衙差青壮当场被压,生死不得。
那杨奉见此,长刀一挥,身后早已急不可耐的喽啰兵们如山洪泄流似的扑进来,其中犹数李乐、韩暹二人凶悍。
“顶住,都给老夫听着,不能退,一旦退了,真定县就要完了…”
城内直道方向,原本被邹文下令回去歇息的樊老爷这些富豪名望们,此时已经四散,那樊老爷瞧之情况不妙,只能以老迈之力拦身呼喝,期盼着护民队里的青壮汉子们能够拎起手中的腰刀,去和贼人拼命。
可俗言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真定县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能够挑大梁的英勇汉子,就是有,也屈指落身邹靖、樊沽期二人,奈何二人不在,这征召来的青壮护民队在没有强者带领下,完全就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有的更是趁乱逃走。
纵然樊老爷子独身立位,却无人愿听,并且远看观望,城门洞里火光窜动,吼杀连连,想来是贼人破门了。
也就一息不过,樊老爷子呼声不过,便被迎面冲来的溃退青壮汉子们撞倒在地,一时间,樊老爷子被整的头昏眼花,东南西北已然不知何处。
幸运的是邹文、赵老爷二人在吏长等十多名衙差护卫下,于乱中退下,瞧见樊老爷后,二人直接拖起顺路往里撤,以躲避贼人的屠戮。
“庸种啊….全都是庸种啊…贼人当前,不图保家,如此何来生路…”
樊老爷泪声哀嚎,邹文听了,除了心酸还是心酸。
也就转瞬息后,城头的护民队彻底被冲散,而杨奉也带着贼兵杀进城来。
望着四处乱窜的城中青壮护民队,杨奉如狼入羊圈,一令呼喝后,身后的贼兵喽啰三五一团,七八个一群,开始劫掠之旅。
但天有好生之德,不会让真定县陷落此刻,在杨奉率贼肆虐真定县东城诸道时,东岔道北巷子口,一阵火把急速奔来,也就三息不过,赵范那二鬼子的大脑袋出现在道口。
只可惜赵范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