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翻滚中,杨丑借着赵范来哀嚎的间隙,赶紧缓下心中惊愕,让后摆出从未相见的姿态,转冲张扬抱拳:“都尉唤声何事?敬请直言,属下立刻照办!”
纵然娇作假样,可在禀声时,杨丑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激荡,他以无人注意的余光视角微扫赵范情况,殊不知赵范捂脸假作泣声中也在透过指缝察观杨丑,二人冷不丁的再对视线,这简直就是王八对绿豆的路子,哪都对的上,哪都不一样。
瞄着杨丑的糙样,赵范心中暗骂不断,恨不得吐口老痰,糊杨丑满面。
你奶奶的王鞍,果然是个兵混子官贼,之前抢了你爹,现在看你爹作甚…
相对的杨丑也在怒言暗想:格老子的…怎么会这么巧?随便开张抢个贱种竟然是郡中官绅子弟,早知如此,还不如宰了这个鸡崽子,省的老子现在胆颤心惊…
二人心中对骂,可面上各有顾忌,谁也不穿。
那刘子惠、张扬看着赵范、杨丑的模样,纵然心中感到古怪,却也没有外想其它,毕竟张扬初过簇,赵范更是真定县远道来的官绅子弟,这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鬼能想到二人之间有过劫路交际。
也就稍稍缓息,张扬冲杨丑下令:“此番刘大人筹措粮草,不日将送往我部营地,为保运粮一事万全,这位赵公子暂作运粮吏,于后他会告诉你一些具体事宜,另外,此次北进追剿胡贼,赵公子也会助力我营,你要好生周转,倘若出了差错,心你的脑袋!”
张扬厉声,杨丑不敢忤逆丝毫,连连点头,紧接着,他也转身冲赵范抱拳恭礼。
“赵公子,在下杨丑,并州乐山轻骑营司马,凡有所令,皆可告知,在下无所不从!”
闻听这话,赵范胡乱抹着眼角挤出的几滴眼泪,使劲抽了下浓鼻子,让后哼哼哧哧道:“好,好,都是自己人,我一定好好使唤你…不不…口误,不是使唤,是传话于你…”
眼看赵范与杨丑搭上线,那刘子惠心虑时辰已晚,便冲张扬道:“张都尉,既然所有事都已了结,尔等暂请归营离去,不然等到闭城门后,还得多些麻烦!”
“刘大人所言极是,那本都尉告辞!”
张扬礼声一句,转身外走,结果人至门庭,他忽然转头,冲杨丑:“近来胡风甚重,纵然在城中,也得多加心,你先行护送赵公子归府,让后再回营点卯报话!”
“啊!”
杨丑无意识脱口,赵范也是一怔,唯有张扬怒目沉声:“怎么?不愿意?”
“不不!属下愿意!”
杨丑赶紧改声,而赵范则一转心思,笑言礼对:“多谢都尉大人操心!”
随后,张扬率领亲兵队先行离开,刘子惠送赵范、田丰至府门前,目观杨丑带人护送离去。
路上,夜深人静,那赵范骑着马驹嗒嗒的在前面走,田丰并驾一旁,唯有杨丑像个孙子一样跟在后面。
看着前面瘦鸡子的嘚瑟样,杨丑心绪翻滚,有那么一瞬,他凸显杀意。谁成想田丰却故作姿态,与赵范道:“公子,这次的事可真不,几千石的粮草劳您去送,看来刘大人和张都尉相当器重您!”
“那是!”
赵范挑着二狗子的腔调,满脸嘚瑟:“也不看看咱是谁?俗话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咱管着运粮,明面上就是他们的哥,他们的爷,要是咱不幸被贼人掳走了,被强盗宰了,被流贼挖坑埋了,粮草一事肯受影响,介时指不定刘大人和张都尉急成啥样!”
“没错,所以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只管睡觉,除非那些不长眼的混蛋寻死无路,招惹咱们,否则谁人也不敢胡来,再咱们不还有杨丑司马护卫嘛!”
田丰与赵范做戏对话,其后的杨丑听着一声更比一声强的腔调,心中完全在忍受一抽更比一抽凉的刺激,真要比喻,那简直就像脱光衣服玩两重,冷热不自知,也就须臾不过,杨丑的杀意硬生生被憋下去。
半个时辰后,赵范、田丰二人悠哉逛完整个东城,才慢吞吞回到商栅栏街,而杨丑自始至终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可想其心态如何?
当赵范准备转驾栅栏街中道时,迎面奔来几人,赵范一看,乃是颜真带着家丁来接。
瞧此,赵范咧嘴一笑,转头看向杨丑。
杨丑猛地被赵范笑脸相对,心下没来由的凉了三分。
“嘿嘿…”
贱笑刺耳,杨丑心乱:“…不知赵公子…迎有何吩咐!”
“老哥…近来日子过得不错吧!”
听着突兀话,杨丑不知该怎么回答,语塞不定中,赵范龇牙眯眼,就像猫看老鼠一样,继续笑声。
“杨老哥,待会儿回去慢点,你这大黑夜的…万一摔着碰着可就不美了,就算不磕着碰着,河沟道道遍地有,你可别栽沟里去啊,不然我们都睡了,没人去救你啊,要是等到明早,你得成啥龟孙样…所以…你可得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