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高靖、袁术,这高靖自诩士族林风高岸之人,决不会容忍数十万流民灾人涌乱汝南府地界,加之先前暗中交锋赵范,虽然他占据霖主优势,可从深来看,赵范那个浪种绝非走套路出牌的货色。
试想,一个不要脸的官绅子弟与名传敞亮的士人相斗?那情况不亚于混混撸起袖子和秀才干架,谁人吃亏谁人占便宜,恐怕有自己知道。
于是乎,为了强保汝南府地界士林安稳,不受赵范的龌龊计影响,高靖背着袁术送出十万石粮草给赵范,以此来个温水泡青蛙,免得这个官绅浪种在贼卷四野之际胡作非为。
但高靖受缚于傲骨之思,使得他无法适应赵范的龌龊路子,同样的,袁术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在高靖前脚保全颜面偷偷与之粮草时,后脚背袁术也走了同样的办法。
当然袁术的割肉与高靖相差甚多,由于袁术之前暗中作祟三崤逆乱,空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烂名,现在赵范暗话袁术藏匿三崤逆乱的尾巴如何如何,言外之意就是用此要挟,逼得袁术不能不顾袁氏名望,加之袁术一时间没有狠招做了赵范这个混账崽崽,最终一通叫骂发泄后,他到底藏声于高靖,派府从部曲护送三十大车五万石粮草前往叶城,明面买账堵赵范的嘴巴。
至此汝南府两大旺族全都开解私囊,与赵范送来满满的干货,直接将他从瘪犊子干腰变成腹中流油的大肚子婆,而这前后仅仅五日不过,再看赵范,他有了数月的粮草用度后,立时耍起大爷风范,加之赵范本身就是资贫贱思绪藏头家伙,因此,他直接拿住流民灾人讨活路的根本,哪怕叶城方圆诸县村落乱燥不定,可赵范毫无忧心,借着自家烽火安防令,他口出民团路,直接整出意外的安定。
起初一两日,流人灾民不信不服叶城官家,毕竟汉庭在内官把持下卖官鬻爵,放纵州府官士私吞兼并田产佃户,简直就是官臭于民,而赵范也名臭狗屎,四传无好。
奈何赵范没胆子却有种,他为了把戏做足,直接甩开膀子沿村设干饼铺,每日午时一发,人皆有份,连整三日后,流民灾人方才意识到叶城的官家没有作虚,纵然其中还有部分人意欲聚众作乱抢夺,却因东府烽火安防令危出两刻救的惊人速度,直接遭受迎头重击。
眼下,赵范斥命张合为东府营掌旗都尉,将骑朱灵、李整、李典、李通四人,一日三巡六突击,哪怕贼人前脚放个屁,后脚臭味没散,这些勇饶刀锋槊锋便会追着股腚袭来,除此之外,陈到、鲍信、廖淳掌步弓官甲守城,稳中阵,若东有乱,则三人出一东平两御后,若西有乱,则出一西平两御后,在这样的局面下,整个叶城及方圆四十里的地界全都被赵范囊如掌中,好似铁桶。
由此可见,对待灾人流民,施恩无用,威逼必反,唯有恩赏杀伐同出一道,将闹乱灾人首级沿街悬挂,方可扬名立万,安政行令!
眼下,叶城民团令以家户青丁一两肥肉、一斤饼,老弱半斤糙饼的标准,活生生从灾人流民中剥离青壮、老弱,使得青壮归附叶城入民团,老弱入贫户棚子,也正是这般举措使得赵范得青壮数千,民团过百,加上东府营数千官甲立旗,赵范当真是睡个觉都在流哈喇子,用他自己的话来,管球其它地方乱不乱,反正叶城安稳至极,他要是不寻乐释放释放压力,保不齐那都憋疯了。
今日这会儿,赵范耍弄斗兽棋盘再赢戏忠,田丰、娄骏笑言不断,不等赵范再开局,都尉张合、户曹任峻匆匆来见。
瞧此,赵范直接跳下桌子,抄手拉臂二人:“儁乂,伯达,来来来…昨个儿你俩玩的不够尽兴,今个儿再来两局,反正晚上的饭菜戏老哥包了,你俩不用怕输!”
笑言浪语只把张合、任峻激涌的心有憋气而面露无奈。
须臾不过,张合抱拳礼声:“公子,你莫要嚣张,待眼前的杂事料理完,某必定与斗棋一夜,不胜不归!”
听到这腔,赵范笑呵鼓掌:“好家伙…有骨气,爷我喜欢,只是你所言杂事为何?来听听?”
话转三分,张合急言:“公子,日前北向阳翟贼乱,城破遭夺,亡之八九,有百余流人昨夜进入咱们的地界,某已着人梳察落户!”
“阳翟县?”
赵范似有狐疑:“这地爷好像听过,离咱们这不远吧…”
“公子,阳翟乃嵩山南郊县城,距叶城百里不过!”
棋盘桌案后,田丰起身出口,赵范听了,缓缓点头:“怪不得这般熟耳,原来是邻居家的院落失火了!”
“公子,不单单如此啊!”
张合再度开口:“那阳翟乱起之后,今日巳时二刻,其北六十里外的襄城县派人来请助于公子,奈何某忙于四野的安防,把这事给忘了,现在想起来报,请公子速速决议!”
“襄城?这又是那根葱?”
赵范笑言,饶是任峻附声:“公子,襄城乃叶城北县临地,不过儁乂所言军务尚且安稳,倒是某这边有些急切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