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中,贾诩心气有些不定,余光扫视赵忱,这个老匹夫神色沉如磐石,无惧无乱。
于是贾诩只能把暗中作乱的想法老实压下,稍作缓息,贾诩沉声:“赵大人,下官平定叛乱,特来禀告陛下,不知大人能否通传陛下…”
话有疑态,为的就是探探赵忱的虚实,如果赵忱害怕,或者汉帝已经出了问题,肯定不会让贾诩面见汉帝,再或者…退一万步讲,汉帝要是死在刚刚的内宫乱斗中,他倒也轻巧了。
可赵忱又一次让贾诩失望了。
只见赵忱礼身退步,不等贾诩说完,他已经躬声高呼:“贾大人请!”
“这...”
或许是意外赵忱的局势掌控力,贾诩心生犹豫,结果门庭处的李巡也高呼传话:“侍中令贾诩觐见!”
仅此一腔调,贾诩断定上书房内的皇帝彻底被赵忱稳住,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来到汉帝面前,贾诩跪地叩首。
汉帝开口平身,贾诩道:“陛下,今夜逆贼袁隗、袁氏联名三公九卿诸府诸卫谋逆,下官为保陛下安危,已经奉命将其拿下,现在另有董旻、董璜、牛辅在城中清扫余孽,特告知陛下!”
对于这话,汉帝心颤不已。
曾几何时,袁氏高门可是汉臣名家,威传天下,门生故吏更是多如牛毛,以至于四世三公这个名头放眼汉庭,仅此一家独有,现在倒好…一转眼的功夫,袁氏竟然成为贾诩口中的逆贼,更为甚者,袁氏联名三公九卿诸府诸卫谋逆,这话的潜在意思就是说汉庭里已经没有忠人,依照贾诩这些凉州种的做派,后果可想而知。
或许是贾诩的话重重打击了汉帝的上位者之心,半晌,汉帝才重新开口:“贾卿,逆贼与否,当有卫尉清察以后再做定夺,岂能…”
“陛下,事关紧要,危机汉庭,危机陛下,怎能拖沓?况且逆乱官贼中有大多数也是卫尉府下辖诸司要员,试问,人已谋逆,何来评断?刀已出鞘,又怎可收刃?”
一句话噎死汉帝,也亏得汉帝年少心藏大略,换做旁人,怕是已经怒起。
见汉帝不再出声,贾诩又是跪地叩首:“陛下,由于今夜作乱,不少人受之牵连,臣下估计,余孽至少上万,官者过千,为保汉庭根基,臣已奉董公之命备好车驾,天亮便可送陛下移驾长安,请陛下速速下旨,令百官豪门同行,可伴出臣民之力!”
“贾诩,你…你与那董卓简直…”
事逼关键,汉帝彻底无忍,想要怒斥,却看到李巡、赵忱等人匆匆进来。
“陛下…万安为上啊!”
听到这么一句,汉帝到嘴边的话硬是刹住脚步,贾诩更是抬头斜视,似乎在等待翻脸的一瞬间。
可惜…汉帝忍住了!
“准奏!”
随着二字脱口,贾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奉声:“陛下明鉴!”
话毕,贾诩起身外出,临走前,贾诩看向赵忱:“赵大人,此一路劳途危险,您可万万要小心!”
“不用贾大人操心,我儿赵范随时会率兵来护驾,倒是贾大人要小心!”
相互威胁,却又各留余地,最终贾诩转头离去。
望着贾诩等西凉兵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庭门外,赵忱才算松了口气,随后卢植、朱儁皇甫嵩几人上前道:“赵大人,张温、王斌失去消息了,京兆府、卫尉、廷尉等处也传来话,董旻、董璜等人恶贼肆意妄为,见人便杀...”
对于这些话,赵忱心里虽乱,却没有丝毫的触动,半晌,他才道:“诸位将军大人,事已至此,局势明了,你们难道还不明白么?听老夫一言,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保护陛下,保护汉庭!”
虽说赵忱这些人勉强守住了汉帝的威言,可皇宫外,洛阳大火席卷半个城,身死莫须有逆贼令者上万人,亡于乱斗的百姓不计其数,诸如黄琬、张俭、杨彪等人早有防备,顺从行事,咬紧牙关拨开袁氏的关系,才算留下性命,而袁氏族支算是一夜被灭,脑袋砍了几百颗,更为甚者,董旻为何震慑天下士人,还将他们的脑袋以麻绳相连,悬挂各处城门街道。
辰时一刻,牛辅率兵来到上清街,这里是洛阳的士流名家居所,能在这里住的结为国学院士子或者各家流派门徒子弟,也算是清流士的后起之力。
但袁氏造反,袁隗、袁基等人已经避免,没了大旗支撑,这里就成为牛辅放纵弑杀的练武场。
映着四周的火光,牛辅端坐街口高台吞酒吃肉,麾下部将挨家挨户的搜刮抓人,不管有没有抗拒的举动,造反的罪名,全都一刀下去,碰上娇柔女子,那也自然是西凉兵放纵的机会,真可谓鬼哭神嚎惊天地,罪罚无情怨成海啊!
忽然,街口出现一队人马,从他们乱杆子的模样看,自然不是余孽兵卒。
于是牛辅沉声:“怎么回事?”
部将杨奉赶紧跑过来:“将军,好像是洛阳令周异带着府吏来了!”
“周异?司隶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