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沦陷,神州陆沉,司马氏龟缩江东一隅,原因何在?天下自有公断,殿下也是心知肚明!堂堂大晋朝廷,上有皇室骨肉相残,下有臣工尸位素餐,黎民百姓鬻儿卖女不得安生,罢了,殿下息怒,你既不愿听,我便不说了!而石勒乃一介奴隶出身,以十八骑起家,南征北战抢了大晋大半残破江山。其求贤纳谏,减租减刑,治贪治腐,劝课农桑,可谓励精图治!石王虽是胡人,又有何妨,既能安抚百姓生息,又能尊儒重礼,一代明君不过如此,我辅佐石王问心无愧!”
“娘的,不料你竟如此啰嗦!”司马白咒骂一句,手中长刀却未再举起,张宾所言句句敲在了他心窝里,但是依然嘴硬道,“石逆既如此英明,你为何还要诈死脱身?”
张宾叹了口气,说道:“石王自是英明,奈何羯人一族凶残成性!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种想法,胡人与汉人一般无二!石王在,中原安,石王一旦撒手,中原必成炼狱!我悟得此理时,为时晚矣,中原再现炼狱只是早晚之势!我便横了心,仗着石王信赖,也是机缘巧合,盗了他一个心腹宝物,诈死隐居!”
司马白听闻他诈死隐情,震惊之余心里却是骂了句贪财小人,同时也好奇究竟是何宝物,让张宾诈死之际也不忘偷盗带走。
又听张宾一脸神秘的问道:“羯赵实力之强冠绝天下,中原诸侯无不俯首,而石邃却以皇太子之尊,率区区数十人马深入平州腹地,殿下,想知他所图为何么?”
司马白脱口而出:“怎能不想!”
“便是为那宝物!”
司马白心里一颤,到底是什么宝物,竟让羯狗牵挂一十六年而不忘!?但观张宾浑身上下,也不似能藏个宝贝,想必是将那宝贝藏在了某处!他见猎心喜,故意套着话说道:“先生旷世奇才,却为了黎民苍生,要隐居这偏远苦寒之地,真是委屈了!”
张宾瞥了司马白一眼,淡淡说道:“殿下就不想问是什么东西么?那东西我藏的很好,若是不说,谁也找不到。”
套子还没下,便被人看透了心思,司马白不由讪笑一声,但转念一想,心中道了一声惭愧。堂堂司马氏子孙,怎能对羯狗财物动心,羯狗便是将金山银山双手奉上,司马氏的子孙也只当粪土泥坷而已!
那宝贝最好烂在这张宾的肚子里!
张宾瞧着司马白眼神明暗忽闪,只道他在琢磨怎么套出宝物下落,冷笑一声,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老朽死不足惜,却不能让这宝物因老朽而埋没,想托与殿下...”
“某不稀罕!”司马白爽快的打断道。
“你不要?”张宾一怔,仔细端详司马白。
司马白若想欲擒故纵,难欺张宾这双眼睛,可张宾见其神情坦荡自然,却绝非作伪拿捏!
“你可知这是石王镇国之器!?”
“便是那传国玉玺,我若想要,也只凭本事夺回,”司马白不知忽然打哪来的豪气干云,“何用别人偷来送我?”
张宾本欲试探司马白,以宝物相诱,也未必安的什么好心,现在却被他一句话震的神思恍惚!
“殿下性情真是惊艳!司马氏伤尽天和,老天竟还赐下你这样的人物,太白经天,天下将有刀兵劫,或许这便是天意吧!止戈为武也未然可知啊!”
张宾抬头望向天空,天已蒙蒙发白,太阳正露出头来,却仍有一颗星辰闪着辉芒,那便是太白星,也叫做启明星,张宾转头望着司马白,平静问道:“殿下可信天道?”
司马白一怔,啐道:“谁有心思听你故弄玄虚,我只想一刀结果了你这个旷古汉贼。”
说着便又举起了御衡白。
“老朽已是回光返照,你何不再容我一点时间?”
司马白提刀上前,冷笑道:“当年你在宁平城下,可有想过再容我司马氏一点时间?”
言下之意,竟是一点时间也不打算容了!
“竟遇上个记仇的!”张宾苦笑一声,不虑司马白长刀加身,自顾说道:“殿下可知苏秦张仪,又或孙膑庞涓?”
“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司马白哑然失笑,“既已回光返照,你竟还啰嗦这些?”
张宾接着说道:“此四人能搅动春秋战国之天下大势,殿下可知所凭为何?”
司马白被问的莫名其妙,他讥笑道:“人这一辈子只能有一次回光返照,你竟要拿来教我学问么?可惜,这却是我学过的,他四人师从鬼谷子王禅,学得经世本领,能纵横天下自然是靠兵法韬略。”
“也对,也不对,”老人不在意司马白的冷嘲热讽,继续问道:“殿下,可知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
司马白早已不耐烦,随口道:“苏秦游说秦王不成,落魄归家,父母妻嫂恼他耗费家财不成功业,羞辱恶骂不以他为亲人骨肉...”
本是无心之言,司马白却忽而感触颇深。
如苏秦得配六国相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