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冲便溃,登时四散而溃!
这却不同于镇北牙营那做鸟兽散的诱敌之计,这是真溃!一直被人追到城门下,才靠徐杨营依托粮车半月阵救回,而这几营步卒已然七零八散不堪再战!
不论城墙还是徐杨营的弓弩,镇北牙营都不准备尝一尝,连城墙的边都不靠,一个调头,便又杀了回,直奔朔朗柳营而去!
朔朗追着百余逃兵一阵猛打,倒真个几乎将其打掉,但闻身后汉军哀嚎,才知大事不妙,上了贼军大当!
待得调转马头回去搭救,却迎头撞上杀回来的镇北牙营主力,没有任何悬念,又成江铰横山绞杀之势!
一番厮杀,竟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现在的威南城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来援?而镇北牙营也终于不再收敛锋芒,已经开始全力锁铰朔朗柳营!
形势急剧恶劣,朔朗柳营败相已成,旦夕覆没!
城上众人看的呆若木鸡,这镇北牙营竟如此精锐,这江铰横山之阵竟如此凶险!
不知是谁先泄气道:“咱们这些寻常乡兵,如何能同镇北牙营斗阵!”
“大将军的亲卫铁锻子,当面斗阵,都未必能胜镇北牙营!”
“老实守城便是,何苦去自寻死路!”
而司马白同样唏嘘不已,他目力远强众人,看的更是真切,这江铰横山阵法果然是虚虚实实变幻莫测,真不知是何人创此阵法,又不知该如何破阵!
“庞老将军,河源铁骑何时才到?”铮锣见朔朗几乎陷入死地,再也忍不住,话中已带了哭声,“徐杨营便在城下,朵安铎,为何不令徐杨营去救二哥?!”
朵安铎一脸苦涩,暗骂你个女娃子懂什么!能救还不去救么?!
现如今徐杨营是城内仅余的成建制营头,徐杨营若是一去,偌大的威南城谁人来守?
你铮锣去临时征调城中百姓上阵守城么?
更何况徐杨营守城或还能顶上用场,但让他们去斗阵威震辽北十数年的镇北牙营,便同朔朗柳营一般,能济的什么事!?
朵安铎到如今都没回过神来,形势怎么就一下子变得如此凶险!
他后悔不迭,早知敌人初现时就劝住朔朗,安心守城便是!镇北牙营再能斗阵,区区千余骑兵,岂敢来攻威南城?
此刻的朵安铎已经意识到已方犯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由于朔朗的轻敌冒进,继而城中守军添油般出城救援,正中了高句丽贼奸计!
偌大的威南城竟已陷入从未有过的空虚险境!
“来了!来了!”庞渊指着西面喜形于色。
朵安铎稍松一口气,但愿铠马甲骑能力挽狂澜!如果这支铠马甲骑也接应不出朔朗和柳营,大势堪忧!
威南城主力骑兵丧尽,步卒新败不堪一战,如何去运送粮草?
而一旦后路粮草不继,抵在三河口前沿的抚辽镇那万人主力,怕也将成不归之师。
朵安铎已不敢想下去了!
现在能力挽狂澜的也只有铠马甲骑了!
只见河源营的铠马甲骑终于绕到了镇北牙营背后,人马皆披重铠的骑士,犹如人形猛兽,仿佛可以碾碎挡在面前的一切!
铠马甲骑摆出一字长阵,由碎步小跑逐渐快马奔腾,甲士端平了长槊,冲向正全力围剿柳营的镇北牙营。
镇北牙营怎么瞧,也不像能接下铠马甲骑的雷霆一击,不管是江铰横山还是什么大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虚虚实实都是摆设!
如果再有柳营轻骑从内反攻,两下一夹击,反败为胜也说不定。
果然,面对铠马甲骑的冲阵,哪怕是镇北牙营这等精锐也不敢掉以轻心!
竟是不敢接招,丢下残喘的朔朗柳营,飞也似的逃了开去。
或是辨错了方向,这一逃居然跑到威南城前,夹在了威南城和柳营之间。
河源营虽然一击成空,但总算与柳营合兵一处,而且还和威南城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形势已然好转。
“铠马甲骑果然名不虚传!”
“高句丽贼莫不是吓傻了,竟逃到了城下,还有退路么?”
“可让徐杨营出击了,两面夹击,定然取胜!”
见形势好转,城上众人都是长吁一口气,不断赞叹河源营勇猛无双。
但司马白却是眉头紧皱,金白异瞳盯着城下一瞬不瞬,不知在思索什么!他忽然又朝远处极目眺望,接着神色一变,脱口而出:“糟了!”
他怕人没听见,竟又喊了一声:“糟了!”
众人诧异的望向他,不知这昌黎郡王为何每每爱泼人冷水!
朵安铎冷哼一声:“殿下为何总是涨贼志气,灭自家威风!”
依然没待司马白解释,众人便听远处一阵号角声传来。
只见西面一支骑兵卷着漫天烟尘,飞速朝威南而来,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