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忽起的异闻,才得以另辟蹊径,硬是将司马白保了下来!
司马白见裴山面色难看,知道他也是心有不甘,不想他难堪,便引过话茬问道:“你们与我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我也得去贺上一贺?”
“殿下,”裴开轻叹一口气,“殿下所为,臣都知道,臣心亦有不平,但殿下需听臣一言!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殿下何等聪明,岂能看不出来,这慕容鲜卑,殿下是待不住了!不如借此入蜀良机,正好与朝廷使者接洽,一同回返建康!”
“回建康?”司马白长长吁出一口气,果然如此,裴家到底是把这条路争下来了,他静静问道,“什么条件?”
裴开正色说道:“大将军感念殿下大恩,没有任何条件,只要殿下回朝后,守口如瓶!”
这是要司马白认下慕容鲜卑的夺功之举!
大战之后,慕容鲜卑疲惫虚弱已极,偏偏周边又是群狼环伺,慕容皝急需用大胜羯赵的赫赫武功,威慑环伺的群狼!而立下如此功勋的当世名将,替慕容鲜卑撑起威风门面的那个人,已经是慕容恪了,容不得司马白争回去。
司马白望着裴开,神情有些异样,呵呵一笑道:“我问的是给我什么条件!”
“什么?”裴开一怔,随即苦笑,“殿下可真不是个好伺候的啊!是老臣疏忽了,不过殿下也知道,大将军不是吝啬之人,总该有些仪程相赠的。”
裴山却没他爹那好涵养,直接了当问道:“殿下到底是走,还是留?”
司马白瞥了裴山一眼,默然道:“走。”
“那就成,现在可不比咱们以往敲诈勒索,你且收一收算计吧!能保住命算是不错了!”
“嘿,倒也是!”司马白面无表情的笑了笑,眼下情形,出走慕容是最好的选择,但让他灰溜溜夹着尾巴回返建康,他实在委屈!
“不过呢,在棘城我自然服管,但嘴巴在我身上,一旦回朝,便是胡言乱语,大将军又能奈我何?”
“大将军自然不能拿殿下如何,”裴山平静道,“只是父亲以裴氏满门性命替殿下担保,阿苏德、阿六敦、朔朗乃至乐格勤,都是以死相保的,说信的过殿下。”
裴山说的轻松简单,但背后涉及战后平州各方势力的博弈,凶险更甚战场!
司马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暗道一句,好样的!
裴开正容道:“平州毕竟只是一隅边陲,怎配殿下龙凤之姿?建康,才是殿下一展宏图的地方啊!”
司马白听了默默不语,良久方才缓缓站起身来,朝裴开深深行了一礼:“裴叔之恩,感激不尽!”
“臣惶恐!”裴开连忙扶起司马白,看着眼前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到平州,呵护守卫整整十六年的昌黎郡王,眼圈一红,再也控制不住的哽咽道,“老臣以后便不能侍奉殿下左右了,但臣定然日夜为殿下祈福祷告,期盼殿下建功立业,以殿下之才,他日定能北伐中原,收复故土,大晋中兴指日可待!”
屋内三人都是动容,若无人相劝,怕得痛哭一场!
裴山强忍眼睛酸涩,摸着后脑勺笑道:“嘿,不瞒殿下,我是要陪殿下一起回朝的,殿下可不能嫌我!你说说,咱们上次回建康,还是咸和二年的事,一晃竟有十年光景了,可惜碰上苏贼作乱,嗨,不说这个了,以殿下如今之才,朝廷必然虚位以待!”
“朝廷?”司马白想起大国舅庾亮对自己的评语,太白不去,刀兵不断,他不禁一声苦笑,摸了摸自己那双金白眼睛,朝廷,朝廷怕是厌我如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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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去蜀的行程始终没有敲定,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司马白身体虽然渐好,但心事却是愈见沉重,他不禁怀疑是不是慕容皝改了主意,又或事情有何变故。
这日,司马白照旧躺在院中藤椅上,一边盯着院墙傻看,一边琢磨着今后安排,间或着参悟那本经阴符七术,忽听墙外一阵锣鼓喧鸣,接着便是欢呼庆贺。
这种事情他很熟悉,是大军凯旋了!
司马白喊住一个婢女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那婢女匆匆回道:“听闻四公子又打了个大胜仗,阖城庆贺,大将军府正在撒赏钱哩!”
司马白笑道:“那你需得快些跑,迟了可抢不到赏钱,最好拉着门外的兵哥儿一起,他们膀大腰圆,刚好帮你朝里挤!”
那婢女脸上一红,连忙摇头说道:“婢子只想去门前望一望,怎敢擅离府中,婢子这便回去!”
那婢女说着便撒腿朝后院逃去,还没转过屋角,便被一个老婆子拦住,低声责骂:“你不要命了!怎敢同那个妖眼煞星讲话,他可专引害祸降身!”
声音虽然小,司马白却听的清清楚楚,他闷哼一声,呸了一句:“无知刁婆!”
他将仲室绍拙唤了过来:“听闻阿苏德大胜,我竟毫不知情!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