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永嘉万万想不到草堂内会是那么皆大欢喜的一个局面。
司马白如此轻易的便出了草堂,抱朴子喜气洋洋,甚至挽着司马白胳膊一直送到了大门口,俩人依依不舍的告别,简直惺惺相惜!
直到草堂大门闭上的那一刻,司马白仍是一头雾水,困惑不已。
他和石永嘉分属你死我活的两个阵营,互取性命是在再天经地义不过的道理,可那女人为何竟以身相许的清除寒毒?
又送了天师释道如此天大的机缘?
还径自离去,毫不加以制衡禁锢?
就不怕自己再给她搅黄了图谋?
总不会是动了男女真情?!
司马白百思不得解,真想撬开石永嘉的脑袋,看看那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砸进去了!”荀羡三两步迈上前去,一脸关切问道,“如何了?”
司马白却怔住了,顺势又朝裴金和胜七望去,俩人同样一脸期待的问道所获如何。
矩相异能之下,望之皆有虚像!
这一番释道毕竟不是白耽误工夫的,最直接的效用便是对于矩相的使用更加娴熟,对于矩相之力的感悟更加深刻。
司马白甚至已经感觉到了珠胎的存在,就在左眼之中,隐隐一丝冰凉。
而作用在这虚像的理解上,原先只看抱朴子一人还摸不着门道,但现在几人呈现出的残像一对比,司马白忽然便明白了,这些残像,乃是人的情绪。
他仔细望去,这些残像分明就是一个人在喜、怒、哀、乐、惊、虑、躁等等情绪下的模样,哪怕这个人面无表情,但散发出的残像,却将人的情绪展露无疑!
司马白愀然色变,只觉难以置信!
他不禁揣测,规源金血的识心摄魄会不会就是同出一理?!
“究竟如何了啊!”荀羡见司马白发愣,越发着急。
“天师出手,自然不凡的。”
司马白用力拍了拍荀羡肩头,心里回想与天师的相处,天师面上的神情,和他映射出的虚像,时时对不上号,这根本不是城府深沉或者喜怒不形于色,而是心口不一,当问及山下事时尤甚!
他不禁纳闷,这天师,为何要说谎,又在遮掩什么?
如此有所图的人,又怎能平心遁出红尘呢?这样的人,即使懂道,又能得道么!?
范长生...司马白心里嘀咕着,有意思了!
“昌黎王能得天师释道,真是福缘深厚。”李寿平静的道了一声贺。
司马白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心道何事竟让此人如此焦虑?好似家里正着火一般。
“这位是?”司马白冲荀羡问道。
“嘿,还没请教呢,”荀羡讪笑道,“这位先生也是来拜见天师的,方才和俺们聊的甚是投缘。”
“孤乃李寿。”
“谁?!”荀羡差点跳起来,显然是不信的,一国之主岂能如此寒碜落魄?
司马白却恭敬一揖:“此间巧遇一国之主,幸甚。”
他已然看出眼前人说的是真话,嘴上客套着幸甚,但心里的幸甚,乃是自己竟能辨识人言真伪!
连人言都能轻易辨别真伪,他真不知矩相珠胎还能带给自己何等机缘!
其实这望念本是识心摄魄的基础,是规源金血的异能,实因石永嘉的初血倒入司马白体内,才让矩相有了突变。
司马白若是拜了石永嘉做师傅,她必然会戒告这着相乃是大忌,要像观那山水之画一样去看残像,以三皇内文之法提取残像意境,才能读出人心所想。
若是死抠那残像的表相,便失了灵性,日后若想再有进展,便是千难万难了。
可司马白以他对三皇内文的理解,自然而然的结合本经阴符七术去运用,更偏重于虚像勾勒出的轮廓细节,实乃看人的气色心情,其实已将望念用成了望气。
辨人心绪和读人心思,这是天壤之别的!
便是稍会察言观色的人,也能分辨人的喜怒爱憎,也能判断人言真伪,司马白这里却只让伏羲女娲至宝沦落到一个帮衬作用,真是拿屠龙刀屠了狗!
但突来的异能让司马白只觉是邀天之幸,哪知这望念之能被他用岔了,他若知道此后发展被限的死死,与那识心摄魄失之交臂,不知他是否得当场哭晕。
李寿见司马白纳头便拜,也是一惊:“昌黎王这就信了?”
司马白笑道:“岂有人敢以此戏言?”
李寿摇头苦笑:“昌黎王或是不知,孤已成失国之人,还有何不可戏的呢?此番上山,只求天师出面约束乱兵,少让黎民涂炭吧。”
哦,来找天师告状的...
司马白抿嘴不言,回头望向草堂,心道你这个状怕是告不灵的,你落魄至此,里面那位天师不定出了多少力气呢!
“殿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