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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破巴山镇,以眼下兵势,再斩一个独孤眷还有何难?”二学子tiǎn)着嘴角笑道,言下之意建议用卷潮锋大阵破敌。
屡经大战,他的眼光已经很成熟了。以溃兵之潮倒卷敌阵,以四两之力挑动千斤之重,这是司马白阵战之术的精髓。而被金苜蓿三进三出凿破的巴山镇,现成的三千溃卒,恰好可以驱策用来反噬任颜的帅营。
慕容恪皱了皱眉,只觉的哪里不妥,一时却说不上来。
“不一样的,何必再多此一举?”司马白望着正在溃去的巴山镇,摇着头笑道,“原本是没有好办法,只盼用卷潮锋搏一搏,现在么...”
慕容恪立时想通了,也笑道:“现在么,越快越好!”
俩人稍一商议,司马白简要几句话下了军令,只重新调派了一下军阵布置,这就要冲阵而去。
这俩人习以为常的几句话,哪里知道桓温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他一句都没听懂!
或者说,桓温根本就不认为这种布置能在实际对阵中实现!
从个人的弓马武艺,到十人、百人、乃至整支军队的配合,这得对将士有多么严苛的要求,才能实现司马白和慕容恪嘴里的调配?可是马白和慕容恪没有一丝的担忧,仿佛吃饭喝酒一样再简单不过。
若非金苜蓿二百大胜三千的战绩就摆在眼前,桓温必得骂上一句儿戏,至少也得啐一句狂妄。
相形见绌,大晋最精锐的东西二军里面,如何也挑不出这样的一千人!
桓温之所以胆战心惊,是因为突然意识到,纵有这样的精锐之师,慕容鲜卑也险些被羯赵亡族灭种,而这支兵马,很明显就是在和羯赵对阵中历练出来的!
既如此,屯兵荆襄,犹如箭在弦上,即将搞出大动作的西军,若是对阵羯赵真正的精锐,有几分胜算?
桓温心里门清,西军依托水师仰仗江险,才与羯赵的南阳军镇打个你来我往。东军实力则远逊西军,一直龟缩淮水一线,对阵羯赵的徐淮军镇全是守势,,靠淮南河网密布才堪堪稳住防区。
而石虎继位以来,征伐重心北移,不论是南阳军镇还是徐淮军镇,都算不上国中精锐。如氐人神武靖平、羌人追坪狼骑,汉人乞活军,安守营,更不论包揽胜军和龙腾中郎,这些天底下能叫出名号的精锐,得有多少年没同大晋朝廷照过面了?
望着眼前如虎下山的北地胡儿,桓温后背阵阵发凉,做为大晋少壮勇武派的旗帜人物,他不问了自己一句,大国舅庾亮擅开衅端的北伐之举,当真明智吗?
荀羡却没桓温那些心思,他只一心破阵,全神贯注的做为大军刀尖,一马当先,甚至一度冲过了司马白数个马不止。或是儿时便结下了默契,总能与后的司马白心意相通,快意驰骋之间丝毫不乱阵型。那两丈长的巨槊如鬼神乱舞,槊锋所及,再是坚韧的防线也得撕开一道口子,当者无不披靡!
他只觉这一武艺从未如此派上大用,从三千溃卒中间劈出一道血槽,领起慕容兵锋绝尘而去。行进之间似乎还不过瘾,他干脆一手持槊,另一手扛起了李寿的金龙王旗,一路高歌猛啸,如同凯旋一样!
战场上纵横捭阖的畅快,哪是贴保镖可比的?
但他不时瞥瞥那旗子上的李字,难免有些遗憾,不畅想起来,倘若换作司马二字,这辈子还图什么?
这样一个如霹雳像野火的前锋,对于司马白来讲,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最需要不过了。司马白现在是很能打,御衡白之下也难寻一合之敌,可这一军统帅到底不能总是冲在最前当大头兵使,刀箭无眼的,谁能保证没个闪失?
看着如同一道霹雳的荀羡,此番成都逆势一搏,司马白心里更踏实了一分。
话说回来,人们若是不放手一搏,真是不知道自己运气会有多好!
这一千铁骑脱离巴山镇溃卒后,直奔任颜大营方向,跑了连一刻钟不到,便迎面撞上了来处置李寿的任颜一行人。
任颜仅仅带了十来个亲卫,同样是迫切疾驰,又是相向而行,待到看见那张牙舞爪的金龙旗,好一阵子没回过神来,连逃都来不及逃,便如大海中的一叶小舟,瞬间便被慕容铁骑的巨浪打翻。
前一刻还在思忖该怎么在李寿面前耀武扬威的任颜,下一刻便做了李寿的阶下囚,他被荀羡踩在脚下,目瞪口呆的抬眼望向李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都忐忑不安的李寿,直到此刻,终于放声大笑——峰回路转,绝处逢生!
既俘任颜,等若摘了李保的肝胆,离功成只差一篑!
李寿自然是恨不得一刀砍了任颜脑袋,但好歹是摁下了怒火,狠狠碾了两脚,方才向司马白说道:“这逆贼交给下处置了!”
这一国之君已对司马白钦佩的五体投地,越看越是欣赏,这时候司马白若说放了任颜,李寿口怕都不会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