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好色之人,真不怕死?”
胜七却一声未吭,但不觉间挺直了脊梁。
死?
是酒不好喝,还是小娘皮没乐子?
活着不更好么?
但他此刻只觉这世最畅快的事情,就是刚才碰了那一下拳头,他要做殿下手里的刀子。
七十年后,身为大晋扛鼎重臣的胜侯仍是日饮十斤酒,而在弥留之际,嘴里念叨的乃是一句话,人生意,武烈掌中刀!
胜七旁边站着的是二学子,军列里也没个站相,吊儿郎当的冲司马白咧嘴一笑,已是先一步举起了拳头,他自信满满,他若都进不得选锋,剩下的人那还挑个什么劲?
但司马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从他身前走过,二学子半抬着手臂,怔在当场,这是什么意思?俺哪里比胜七差了?!
但包括之后的于肚儿、裴金、荣剑、柳栓柱等等一众王营将尉,司马白的脚步都没有停下。
有裴山克制的先例在前,这些人哪怕心中极是不忿,到底也没有敢吭一声的。
倒是于肚儿微不可查的吁了一口气,大肚腩稍稍一动,却被二学子看见了,正好借机撒气,低声啐了一口:“一群孬种!”
然而骂的似乎不止于肚儿一个人。
于肚儿脸唰的通红一片,大气不管再喘一声。
一直走到熊不让面前,司马白才又重新停下来,好像有些为难。熊不让目视前方,挺直了虎背熊腰,而大手早已攥成了拳头。
司马白摇了摇头,最终伸出了拳头。
熊不让吁了一声,举拳碰了去。
后面的是庾大临,樊阳,司马无忌,岳圆等人,都被司马白陆续选中了。
他挑人似乎是毫无准则的,有烽阳铁旅的,有乞活雷镇的,有西军的,不在乎能力,不在乎忠心,不在乎气势,但似乎又都有考量,无有例外,被选中的所有人都坦然的迈向校场空地,更不乏有如释重负的。
六千人的骑军,横六十竖一百的方阵,司马白就这样一步步走下去,一个人,一个人的挑下去,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空地的人渐渐多起来,直到阅完骑军方阵,司马白终于停了下来,冲后面的步旅拱了拱手,示意作罢。
大挑过后,军阵终于发出了一阵阵嗡鸣声,难分是庆幸的还是遗憾的,司马白也不介意,转身冲帅台返去。
整整一千选锋!
可这一千人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