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什么劲?还怕谁知道吗?”
“嘘,小声点,他们人都已经在这了,还有什么好争论的!”
左卫不免一些有真本事的人,盯着绕圈的甲骑瞧了一阵,也瞧出了一些门道:
“校场上的甲骑足足五千有余,看似一个圆圈不分头尾,实际上部曲分明,这是五个千人营!”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旁边有人解释道,“徐霜的意思就是说,这是一支整编的精锐!”
“整编之军?徐霜,依你看这伙人究竟是哪里的兵马,是东军还是西军?”
大家伙都知道徐霜的老爹曾在东军做过督帅,此刻既说了几句高明之见,想来是得了老爹几分真传,便都瞅着他,指盼他能给解解疑惑。
徐霜却摇着头思忖道:“我哪知道,但瞧这架势,怕是要强过东军破虏和西军雄武吧?”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大失所望,要知破虏镇和雄武镇堪称大晋东西双璧,徐霜轻飘飘一句话等同把校场这支兵马捧上了天,立时有人不服,纷纷质问大晋可有强过破虏好雄武的整编之军?
“俺倒觉得既非西军也非东军,但是真像鬼军,若非鬼,哪能这么安静呢!满校场的甲骑跑马溜圈,竟一丝杂音都没有!”
铠马甲骑一溜小跑,马蹄踏地的声音近乎浑然一体,却没有号令传出,更没有人声传出,校场的甲骑似乎都是哑巴!
但这股沉默里透着说不出的血腥,把人震慑的大气不敢喘一下,横行京师百无禁忌的世家纨绔们竟只能偷偷扒窗而望,只能压低着嗓子议论。
同样的议论也在东厢其他营房里展开,说的话大同小异,几栋营房里没有一个左卫将士走出房门去校场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校场里的这支兵马似乎也没有任何兴趣搭理屋里人的偷窥,自顾自的跑着马,只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如潮水般退出了校场。
所去方向却并非来时的辎重营,而是直奔马厩,再未现身。那马厩在校场和西厢之间,既未见他们回返,那必然是住在西厢无疑了。
“看来他们是不打算放回甲胄兵械了。”
“这批甲骑具装,朝廷果然就是给他们预备的。”
“嘿,不多不少竟是人手一套,朝廷早算好了的,这支兵马就是朝廷安排进来的。”
“真是怪了,他们究竟是何时进来的?是在咱们之前不假,但这么一支精锐,居然无声无息的进了京师驻进了禁卫大营,还藏的如此严实,半点风声没透出来。”
“极有可能在叛军兵压石头城之前,这支兵马就进了禁卫大营!朝廷一直在调度兵马粮草,安排五千来人进城,分着批次入营,若是处心积虑所为,尤其是王丞相亲自抓,啧啧,确实不容易被发觉,但是”
“但是这么干图什么?莫非”
知趣的人不觉打住了嘴,细思极恐,琅琊王氏要造反么!
有人听出那莫非后面的意思,只是哂笑:“王丞相把咱们关在这里,能瞒过满朝诸公,能瞒过陛下?”
“藏了这么一支精锐在禁卫大营,王丞相一定是请了陛下圣裁的。”
营房里议论纷纷,徐霜却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倒在榻上闭眼不语。
众人只当他是被大伙怼了,脸上无光心情不好,也无甚在意他,但看似平静睡着的徐霜,内心中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在那支兵马撤离校场的时候,他远远瞥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就列在甲骑军伍内,若非那个身影实在太过熟悉,否则甲胄之下,他也不会认出来。
那是他二弟,徐霆!
跟随会稽王入蜀的左卫羽林,二弟徐霆!
会稽王早已经回到京师,可当初护卫他入蜀的左卫羽林,却并无一人回返。据传一千羽林是在返京途中调入武昌郡王麾下,跟着武昌郡王重回荆襄,打羯狗去了。
历经血战,老二非但没有战死沙场,竟还神鬼不知的驻进禁卫大营,这意味着什么?
周围同僚还在议论这支兵马究竟来自哪里,是何番号,徐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来自哪里?从武昌来!
番号?武昌郡王的厌军!
“我说,弟兄们,”屋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知是谁如梦方醒一般长叹,“朝廷把咱拘在这里,该不会就是给这支兵马当幌子打掩护的吧?!”
营房里的议论声渐渐被压了下去,一股耻辱杂着被人蔑视的羞愤,占据了所有人心头,以致闹哄哄的营房静已经鸦雀无声。
这阵子的折腾,自己还觉着弄出了挺大动静,可自己并不是预想中朝廷的人质,自己还没那么重要,也不算陪衬,不见那支兵马根本不屑自己的偷窥?
棋子?甚至连做朝廷的棋子都不够格,恐怕只是从下棋人烟杆里冒出的浑烟罢了。
太欺负人了!
这一夜,徐霜根本未眠,心里一个念头翻来覆去:他们带甲回房,是准备随时去打仗啊!老二如今是干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