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了!
一夜过后,西厢一如既往的安静,而东厢同样也安静了下来。
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左卫四五千人竟再听不到一句埋怨,霜打了一般浑浑噩噩度日,甚至当这天右卫兵败石头城,他们仍对营外事情一无所知。
这一天,禁卫大营的两扇铜门再一次打开了。
不同于上次一车一车的辎重运到营内,今次进来大营的只有一辆车,雕着描金海棠的马车!
“车上不会是王丞相本尊吧?”
“王丞相出行,能是如此轻车简从?”
“就算是他老人家本尊,也不是来找咱们的。”
果然,如左卫大爷们所愿,马车入门不停,掠过东厢一排排的营房,直奔西厢而去。
静无声息的西厢入口,赫然有一队甲士把守,甲士显然认得驾车的年轻人,连问询都省了,便放了马车通行。
而那驾车人,竟是不久前带着天子诏书去往邾城赐封司马白的王羲之,却不知何时回到了建康。
马车经过西厢营房,车速忽然降了下来,窗帘掀起,窗后一双深邃的眼睛,打量起寂静的营房。
“所谓深渊难测,大概就是如此吧,谁也测不透这渊潭的深浅。”车内的声音苍老温和。
“这营房有何异处?”王羲之很是不解,一排房子而已,竟能得到车中老人如此特殊的评价?
车内呵呵笑道:“这区区几栋房子,却藏着我大晋的国运,九郎,你说这渊深不深?”
王羲之顿时醒悟,渊之深,在于有龙!
他与这营房中的兵马,跳过武昌,绕行江东腹地,千里迢迢潜回京师,他牵线朝廷,一力促成这支兵马悄匿营中,不就是因为笃定了国运所属吗?
说话间,马车已到禁卫帅厅门前。
马车这趟入营似乎没有预先通知,车内老人缓缓下了车,立在了厅门前,仍未有人出来招呼。
驾车人待要进厅通报,老人抬手一拦,径直迈了进去。
跨入厅中,老人入眼所见只有五人,虽都身披重甲,但仪态着实难以入目。
一人瞌睡,一人修指,一人擦剑,一人喝酒,一人读书。
老人毫不以为不妥,反倒很满意的样子,哈哈一笑:“好一众五虎悍将,烦请哪位通禀白王,就说王导来拜。”
话音才落,便有一人急匆匆转过屏风从内厅出来,厅中散躺的五人随之起身站直,所有懒怠之风立时消弭不见,替而代之锐气彪凶。
只见来人赤红犀甲,仪神隽秀,而左眸煞白一片!
“司马白拜见老丞相!”
“白王归朝,社稷之幸。”
“丞相所来,可是诏我出兵?”
“正欲依赖白王,力挽天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