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走了,并未停留。
秦弈说万象森罗此番暂无害人之意,明河相信。
既然如此,连回去找长辈来处理的意愿都收了,最多关注着此事进展,发现有变再说。她来此本来也就只是探查缘由,又不是什么极端之辈,总不至于人家魔道吃个饭走个路都要引申到必有后患,那大家还过不过日子了?
何况……孟轻影这次给了面子,先是和谐捉拿,又没有再继续追杀,不管是因为秦弈的因素也好,还是不想触怒天枢神阙也好,她明河也该受此默契,不依不饶来搞事就理亏了。
不如归去。
这次行事是冒失了,贸然进入对方主场,处处被压制。
但值得。
与秦弈的关系变得让人舒服起来,若是再相遇能相视一笑,互道一声“道友安好”,这场面想想都让人愉悦。明河知道,她们的修行也是与众不同,特别重心、重悟、重勘,寻觅那一刹的天人交感。光是今天这么心思开朗,她都说不定要突破。
真是让人神清气爽。至于以后……
百年晖阳……
且不论能否达成,即使达成也是大几十年后的事,那时候自己未必还记得秦弈,秦弈流连花丛也未必还记得世上有个明河了吧。
那就可以忘矣。
若是没忘……管它呢,到时候再说。明河说实在也是隐隐有些小期待的。
倒是孟轻影这次居然没有过来耀武扬威地气她,这让明河有些意外。孟轻影打架不出重手就罢了,可以理解她刚做领导不想惹出大事的心态,可这种刺激她明河的机会都不露面,那还是孟轻影吗?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河带着一肚子困惑,飞进了海底墓穴。
秦弈站在原地一路目送明河远离,直到明河消失不见,旁边的黑暗之中影子慢慢立体,慢慢出现了孟轻影。
“看不出来……你这手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心?”
“当然是真的。我此时和她牵扯不断,是误了她的修行,非我所愿。但她们的道途,我保留意见,只是此时我自己格局尚浅,还没资格扯这些。有朝一日,我自会去问的。”
“叩神阙,揽星河?”孟轻影转着眼珠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弈不和她继续扯这个,反问:“倒是你居然没有出来刺激她,挺奇怪的,你不是一直打算这么做的吗?”
“看她进退维谷的那一刹,我就并不想出来了。”孟轻影叹了口气:“那不是刺激她,而是在坑你。”
“哦?”
“我若气她,她也就是怒而远走,你就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难道这不是你所愿?”
“是也不是。”孟轻影微微一笑:“我确实想要让她看着,曾经说为了她杀我的秦弈,如今投入了我的怀抱。但这已经成为事实,不需要我说,她心中已然有数,我的目标早已达成。放话作态、恶意刺激,那就成了市井泼妇,等而下之,反而为她所笑。”
秦弈很想说你之前明明想做这种等而下之的事,现在忽然来装什么高端?
孟轻影悠悠道:“我听你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放弃她?这时候我觉得很有趣。让她一怒斩断此缘,好像意思不大,说不定反而是帮了她……远远不如她割不断、舍不得,让她后悔没有早下手,跑回来和我争男人的场面有趣。”
秦弈哭笑不得:“你想多了,那不是明河。”
“是么?”孟轻影淡淡道:“我却觉得未必……正如那年我还想杀了你,可如今谁知道,这还是不是孟轻影。”
秦弈转身拥着她,轻抚她的腰肢,低声道:“我知道这是孟轻影。”
“没大没小,叫少主!做好一个炉鼎的本份!”
炉鼎的手伸进了少主衣服里。
少主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光天化日!”
“啊?”秦弈转头看看漆黑的世界:“哪来的天,哪来的日?”
“你……”
“哦,我知道了,你指的这种日?”
“不要……”孟轻影按住他作怪的手,咬着下唇道:“你觉得这是黑漆漆,我看到处都是生物,眼睁睁地在看我呢。”
秦弈被说得脖子凉飕飕的,很快收了手。
其实他本也没打算在这里干啥,只是教训教训嚣张的“少主”罢了。
毕竟居云岫和李青君还在驻地里做客呢,不把她气焰压一压,回去还有命吗?
…………
居云岫李青君其实知道秦弈孟轻影在干什么,并没有干涉。
孟轻影和明河之间不仅仅是儿女情事之争,涉及其实很复杂,是宗门之争乃至于正魔之争,她们无心掺和,尤其还牵涉自己的醋意那就更乱了,瞎掺和会乱事的。
这可不是大摆修罗场的时候,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