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森林坐落在龙心山脉的东南方,其内古木参天,深不见底。连日来纷飞的鹅毛大雪,使得整座森林风景如画。其外观一改往日的深沉而为壮阔,浩浩荡荡,随着起伏的山势,一路往无尽远处延伸过去。
在万念静初等人于席间说起他的时候,天缺正然在森林深处慌张逃命。只见一根树枝卷住他,以适宜的力度和速度把他送往树顶。跟着涌动的积雪以他最理想的方式把他在枝叶间隐蔽好,绝难被发现。
奔逃数日,他这才算歇口气。
当晚,在虚海蓝音汹汹的杀气之下,他站起身洒脱地笑了一声,道:“你来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又是这种家国遭人侵凌的时刻,就更不该自相残杀。
哪知虚海蓝音却极是冷然道:“废话少说,你是自己来,还是要我动手?”
“你这又是何苦?”天缺踏前一步,试图说服她道:“令弟之事,我也十分抱歉。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现在国难当头,正是我们共御外侮的时刻,你又何必一定要抓住仇恨不放?”盯着她道:“你明知道我当年实乃无心之失……”
虚海蓝音哼笑道:“杀人偿命,如果你想凭几句话就把事情揭过去,趁早收了此心。我爹为此一夜白头,我娘更是哭瞎了一只眼睛。你觉着一句无心之失就能抵得了这所有伤痛吗?”说着目光一寒,仇恨之色更浓,道:“亏你还有脸来跟我说外侮。这一切的根源是谁?所以,于公于私,我都非杀你不可!”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天缺大怒,洒然一笑,道:“那按照你这种说法,我这些年带着中州城的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反而是错的了?城主大人他老人家殚精为国,竭虑为民,使得中州城日益强大,也是错的?如果连奋发图强也是错,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对的!”
虚海蓝音也是怒极而笑,道:“那你也看看你带来了什么后果?如果强大最终换来的只是毁灭,那强大还有何意义?我爹早就不同意你们步子迈得太大。是你一意孤行好大喜功,把中州城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也终于引发了灾难。”说着目光极是不屑地道:“你作为全民罪人不赶紧自杀谢罪,还有脸在这强词夺理。简直无耻至极!”
天缺瞬间觉着此女不可理喻,词锋更加逼人了,道:“那我倒是想请问了。你左一句毁灭,右一句毁灭,那现在毁灭了吗?还是说你仅仅只是因为政见不同而希望毁灭从而来证明你们当初是对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此心非但卑劣,而且可诛。仅仅为了意气之争就不惜以亡国为代价来填补个人的虚荣心。我,万念天缺,可真为你们虚海一族的宽宏大量感到骄傲……”
虚海蓝音被他在言语上钻了空子,顿然落入下风,只得抱起膀子,以冷笑来回应。
见她这样,天缺语气稍缓道:“既然还没有毁灭,那就应该想办法把危机化解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相残杀,还没等别人动手,我们倒是先一步自己把自己干掉了。这不是不智又是什么?蓝音小姐,我想凭你的聪慧不会看不到此次兵祸的真正的根源是什么吧?哪里会是像你说的那样、是因为中州城的强大,而是莫名其妙出现我身上的龙师,让他们感到了不安……”
“那就好办了,”虚海蓝音赶忙扳回败局,以胜利者的姿态道:“杀了你,就什么事都没了。没了龙师的威胁,兵祸自然瓦解!”
争来争去,又回到了原点上。
但是天缺并没有出现她预料中的慌乱,而是洒然笑道:“蓝音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此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可清楚的很。你我间的龙师之争,不管各自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都不是了断仇怨的最佳时刻。前途艰险,凭你一人之力怕是很难得偿所愿。既然如此,何不暂时化干戈为玉帛,联手行动?我会对你有用的!到时花落谁家,再各凭本事,各安天命。”
“这个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虚海蓝音哼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死!你觉着我会跟一个有血海深仇的卑鄙小人患难与共吗?直说吧,此来龙师资格我取定了,而你我也一定要杀。以往有城主大人护着你,我们没办法,现在再没人能挡着我的复仇之路。不杀你,我愧对全族!”
天缺怒极,此女竟是如此顽固,以一个更趋无害的笑容道:“你一直死不离口,说的就好像你一定杀得了我一样。我也实话告诉你,这些年若不是我拦着,静初早不知宰了你多少次了。你一直心心念念总想着报仇,却从不想想我完全有能力杀你,甚至颠覆掉你虚海全族,却为什么没有那样做?是因为我万念天缺怕你们吗?再者令弟当年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他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若不是他放肆到对静初无礼又怎么会落得那个地步?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管教不严,却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到我头上。你们就那么怕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听到万念静初的名字时,虚海蓝音美眸深处闪过一丝异常复杂的神色,寂然不响!
天缺接着道:“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