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傻子郁闷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刚准备找人打听这伙人到底是谁,怎么就敢这么嚣张?
却突然发现一路上不止他一人被撞翻了,差不多有七个倒霉家伙被撞了,甚至还有人被撞的不省人事的。
一时间,街道上乱糟糟的,许多摊位也都被摔倒的人撞翻了,却没有一人敢咒骂大街上纵马的那伙人,反而互相指责扯皮起来。
陈傻子拉过一个看着比较面善的人问道,“这位兄弟,您知道刚刚骑马的人谁吗?”
谁料这人看着面善,却不是真善,他见一个穷鬼居然敢拉扯自己的衣袖,气就不打一处来,眉头一皱,刚准备发火。
陈傻子也不是迂腐之人,他急忙塞了两个铜钱过去,“在下是外地人,不懂此处规矩,还请大哥多多指教。”
这面善之人拿了铜钱,脸色才好看了点,他又见陈傻子还挺懂礼貌的,便咧嘴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本城权贵富豪之子,人称十大豪杰。
为首的两人,一人是长芦都转运盐使之子苟熙,一人是大盐商曹家之子曹礼,两人皆是能文能武之辈,都有希望继承家业。”
怪不得这帮人这么嚣张?
长芦都转运盐使乃是此地最高盐官,可谓是位高权重;而曹家,则是本地最大的豪商,以前走私盐赚了个盆满钵满,现在是既走私盐也走正盐,顺带还做点别的生意,富的流油!
陈傻子叹口气,“多谢!”
面善的胖子哈哈大笑,“我说这位小兄弟啊,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挺不甘心的,大哥劝你还是算了吧,这帮人你惹不起。”
陈傻子连连称是,却见旁边一对父子嘀嘀咕咕的,两人皆穿着绸缎衣裳,一看就是体面人。
“爹爹,那人好可怜呐!”
“世人谁不可怜?娃娃你要记住,切不可懒惰,那人就是因为太懒惰了,才会这般穷困的。”
“可是爹爹,先生教我们要同情穷人,因为他们太可怜了。”粉雕玉琢般的奶娃娃奶声奶气道,这娃娃的眼神清澈无比。
娃娃的爹爹不高兴了,他白了陈傻子一眼,拉过粉雕玉琢般的娃娃,语重心长道,“娃娃你记住,这些人不值得同情。”
说完话,这男人就急忙拉着他娃娃离开了,似乎生怕沾染上了陈傻子身上的穷气?
陈傻子苦笑了下,这些天来,因为穷,他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好在他脸皮厚,无所谓了。
陈傻子慢慢走在沧州城的街道上,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他受的伤虽然只是浅浅的擦破了皮,但是这种伤往往又是最疼的,只不过好在还能忍受。
突然……
一瘦弱男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然后冷不丁的撞在了陈傻子身上,这男子也不道歉,而是啐了一口,便准备转身离去。
陈傻子郁闷,这什么世道啊?
这沧州城的人都属螃蟹吗?
陈傻子摇了摇头,他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伸手往怀里一摸,愣了!
不好,刚刚那个人是小偷!
陈傻子实在不能明白,他看着就是个穷鬼,怎么还会被偷儿盯上呢?这也太欺负人了有没有?
刚刚那个偷儿将陈傻子怀中的黄铜簪子顺走了,这簪子是陈傻子准备送给妮子的礼物,妈蛋的怎么办?
陈傻子是又急又气,可是他身上都是伤,跑也跑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偷儿扬长而去。
正在陈傻子绝望之时,突然从旁边跑出个人来,这人腿一伸,就将偷儿绊倒了。
那偷儿刚准备破口大骂,就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逮住偷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打的这偷儿求饶不已。
“这位小兄弟,出门在外要小心点,这簪子可是送心爱女人的吗?还你。”
刚才用脚绊倒偷儿的好心人将陈傻子的黄铜簪子搜了出来,阳光正好,这人笑的明媚极了。
陈傻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好心人,此人身穿一袭华丽的素锦白袍,腰上别着一块美玉。
这块美玉洁白无瑕,没有任何雕琢,其价值起码够陈老爹一家吃十辈子了的。
一般最好的玉都是不雕琢,或者微雕琢的,施加在玉上的任何雕琢其实都是为了掩饰瑕疵,……陈傻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懂这些?
他只知道,这个身穿华服腰佩美玉的家伙,其实是个男扮女装的女人。
这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并不知道他已经暴露身份了,依旧潇洒一挥折扇,故作出男子的豪迈之态。
这一幕?
这女扮男装的女子?
陈傻子觉得自己以前一定见过,倒不是他见过这女子,而是见过同样的场景。
装逼?突然一个新词汇又从他脑海中蹦了出来,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在装逼,而且装的一点也不真,……好歹把脖子遮住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