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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仗也是只知道猛打猛冲的主;出主意使歪招,都是刘阿生的事。
刘阿龙气鼓鼓地、怏怏地从商栈出去了,二毛根本没起身相送;自顾自地慢悠悠地喝着茶,就想根本没人来过一样。
刘阿龙回去后,也没使出什么后手招;其实他就是习惯性地顺嘴胡说八道两句,平时,下面人都是点头哈腰地对付、糊弄,糊弄糊弄,某句话把他哄开心了,哈哈一笑,说过什么他自己都忘了。
不过今晚,刘阿龙还留着一份清醒,没太忘事,让人连夜快马给东万律送信。
他是个大老粗,不开心也就几分钟,这事出门后一会就忘了,没往心里去。几年后,刘阿龙被人折腾得欲仙欲死,到死都没明白,就是因为这晚小小的过节,让小心眼的二毛小贼,贼惦记上了......
第二天一早,因为昨晚的事情,罗佑甫怕结外生枝,早早就出发了,早饭都在路上吃的。离城十里后,罗佑甫才放松下来,也把马车四周的遮阳帘收起来,好让蓝大盛凉快些。
从南吧哇到东万律是一条大路,铺了矿渣石子。马车只要控制速度,不算颠簸,不那么受罪。
蓝大盛看到路两边虽然有很多橡胶林、甘蔗田、水稻田,但更多的是荒地。间或也有本地土人在田间耕作,但他们的面容和启德港附近的土人长得不一样,更像中国人,或者说,像南方的中国人。
蓝大盛:罗兄,这些土地怎么荒地多呀?
罗佑甫:人少地多,种多了吃不掉。而且,雨水多,气温高,一年四季长东西,地反而瘦,要轮着种;否则,产量不好。
蓝大盛:那些种地的人,是中国人吗?
罗佑甫:他们是达雅人,也算是中国人;他们没有文字,据他们自己说,他们是很久很久以前从南中国迁移过来的;有些人还有汉姓。上一次听一个从台南过来的人说,达雅人的语言,和台南泰雅族语言几乎一样;和福建高山族、畲族也有点类似。风俗习惯也差不多,有点原始部落的习惯,刀耕火种的。
蓝大盛:他们好相处吗?
罗佑甫:他们和我们中国人挺好,也认为我们是他们兄弟;但他们跟信天方教的其他部族土人是死对头。嗯,如果不算抢来做老婆的,与外族你情我愿、和平通婚的,华人娶的都是达雅人。
蓝大盛:达雅人人口多吗?
罗佑甫:其他地方不知道,兰芳地盘上,土人中,达雅人有一半。嗯,达雅人碰到别的部族,就往深山老林里躲,他们武器太差,打不过别人的;只有在汉人的地盘,他们才有下山耕种的。嗯,他们有山货,也是偶尔出来跟汉人换东西;其他人,他们是不理的,敢闯进他们地盘,二话不说,直接宰了的......
蓝大盛心里有数了,公子之前说过,要在婆罗洲扎下根来,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达雅人,是一个很不错的选项,以后,情报科在这个方面,要用点心思。
第二天傍晚,到了东万律,住进了罗佑甫堂弟罗佑明的府邸。这也是罗芳伯在世时盖的,祖传下来的老宅子。地方倒不小,能看到许多当年兰芳第一家的印迹;只是多少有些老旧败落了,一如罗家现在的光景。
东万律说大也不大,都到不了内地一个县城的水平;说小也不算太小,比蒙脱拉度的和顺总厅要大些;两条十字主街,两边大多数都是汉字招牌,或者汉字对联、喜庆年招、福字什么的;人口在五、六万之间,跟内地一个大一点的商道繁华集镇差不多。街上行人中,也有不少本地土人,但从行人慢腾腾的懒洋洋的神情中,能看得出来,相处还算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