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轰塌了,神仙也守不住。胜保、僧格林沁更是鼓噪说,文艺、吉尔杭阿死有余辜,还连累其他人要吃败仗;说这是资敌大罪,要找二位家人的麻烦;还说这两位,不能有任何死后哀荣!不拖出来鞭尸,就是皇恩浩荡了!
好嘛,死人不会说话,成了最好的甩锅对象。
不过,也不是毫无道理吭!
杨孟晗:我这边最近的消息是,太平军北伐援军,半月前破山东临清州,缴获金银、战马、粮草无数。临清可是运河上的商业重镇,民间也很富庶,现在全成了长毛军之红毛大仙的恩赐了。听说,该部匪首曾立昌,正在整编人马,准备和南下的胜保部决一死战。一旦胜保兵败,僧格林沁就围不住二百里外阜城县的原长毛北伐军林凤祥、李开芳部了。
方子箴默然轻叹一声:一旦困兽出笼,必然择人而噬了......
嗯,南方已经烟花三月,北方倒是来了一场严严实实的倒春寒;嗯,这场倒春寒,可能把我们敬爱的咸丰大皇帝,弄得全身冰凉透心凉了,从头凉到脚了!
现在别的都指望不上,就看胜保、僧格林沁对长生天、对萨满大神的泣血祈祷,管不管用,顶不顶事了!
杨孟晗:子箴兄,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杭州赴任?
方子箴笑笑:还有一个月时间呐,反正又不少一文钱薪水,着什么急呀。
方子严与兄长交换了下眼神,说道:幼鸣,好像浙江并不安稳吧,长毛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的吧?现在,皖南、江西,遍地长毛,离杭州不远呐;不然,那个旗大爷,宁愿要从三品的两广盐运使,也不做浙江的正三品按察使;幼鸣,说实话,这里面有讲究吧?
杨孟晗想想:若江南大营不失,苏南、浙东,还是安稳的;但谁也不敢保证杭州就是万无一失的。太平军自皖南或江西进军,几天就能突击到杭州城下。嗯,浙江兵力好像也空虚得很,还把绿营精锐外调了,乍浦旗营副都统好像也领兵在合肥战场前线,只是不知道他手下旗人比例是多少,但肯定有旗兵抽调上阵的。杭州及周边,守卫空虚是肯定的;太平军扑进来,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是扛不住。
方家兄弟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的神色;就是啰,旗大爷的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肯定是个坑汕!
方子严:幼鸣,家兄这边,不去还不行;现在处于两难困局。幼鸣可有化解之法?
杨孟晗静静地思考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二位兄台,说实话,当初我为什么毅然投笔从戎?这乱世之中,掌握军队,才是自保之道。如果没有巡防师,家父乃至杨家,可能在去年的江宁之战,就没于王事了;即使侥幸躲过江宁之战,又岂有可能,再躲过之后的镇江之战?两江三省,这一年多,有多少巡抚、布政使、按察使,要么人头落地,要么问责下狱、官帽子落地。除掉家父,因为背后有巡防师,才勉强保住乌纱帽;在前线的,无论文武,那一个不是战战兢兢的。所以,我就怀疑,新任巡抚何桂清何丛山,就是背后有人在坑他;嗯,他可能多少也知道一些,赖在苏州,死活不往西边上江多走一步。呵呵......
方子箴:现在是战时,总督、巡抚都要上前线的;即使不用顶在第一线,但至少要驻在常州、镇江一线;否则,别人会闲话的,总督也不会答应呐;猫在后面一动不动,拖得太久了的话,皇帝都会下旨斥责。
杨孟晗:何大人去年在当江苏学政时,陆立夫大人与家父等人在江宁与长毛拼命的时候,他不是上书万岁,大骂前线各省督抚贪生怕死、软弱无能吗?还因此获得赏识,升官发财做了礼部左侍郎。连吉尔杭阿都敢顶在镇江,他怎么就有胆安心地待在苏州呐?
方子箴笑笑:这个何大人,我多少知道点;人品说差吧,倒也谈不上。怎么说呐,一直是个清贵官儿,他并不知道下面的难处,还挺迂执的;并不从别人的角度想想别人的难处;有点一味地唱高调,讲心性;喜欢整天把岳飞岳武穆的那句话,挂在嘴边,说什么,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不患天下不太平......
杨孟晗点点头:实际上,碰到这样的同僚,有的时候挺麻烦的;就会唱高调的人,是不打算跟你讲理的;碰到事情,好难搞的;看来,家父后面还是有得头疼,情况没有改观多少。刚没一个吉尔杭阿,又来一个更难搞的何丛山......
方子箴拿纸扇点点杨孟晗:幼鸣,你这个想法不对头的。一入官场,每天都是如履薄冰;没有那个人会真的好搞的,好搞的人,在官场也生存不下去。嗯,何大人也算是个有些古板的老夫子,不知道他是不是从海路上任的;要是他看到沪上这般情景,说不定会上书朝庭,大肆抨击。嗯,一来,他理念如此;二来,他就是靠挑别人的错,然后大言卖好,讨皇上欢心好升官的;貌似像个直臣,实际上鬼心眼好多呐。嗯,也不奇怪,在官场,都是老油子,就没缺心眼的,缺的只是运气和机缘。哈......
杨孟晗